何楚云扇了一掌过后又用拇指摸了摸掌痕,眉头上挑,眼中露着心疼。
“我不想打你,只是舍不得你。”
雪来见她这样更加不知所措,急声道:“小姐怎地了?”
何楚云盯着他的眼睛,叹道:“可打了你我又十分后悔。这时才知,原来雪来已对我如此重要。”
她的眼中带着几分悲伤与无奈,说着雪来从未听过的‘情话’。
雪来见不得她不高兴,急得眼眶含泪,“小姐到底怎地了,告诉雪来可好!雪来如何能帮得上小姐?”
何楚云自嘲道:“算了。还是不与你说了。”
可雪来哪能甘心,继续追问。
何楚云见雪来第一次如此执拗,才半推半就说了实情。
原来是她需要派人去给广荣寻开心。因他现在软硬不吃,什么法子都不好用。不好接近。
只对斗私奴感些兴趣。
她似乎酝酿了许久,半晌才犹豫道:“你可愿去那暗奴坊待上几日?”
暗奴坊?
这个地方对奴隶来说并不陌生。
雪来先前还叫粟多在冯财主家搬粮食之时,就差点被卖到暗奴坊去。
且的确有几个运气不佳的奴隶被卖了去,而他则被何家的小管事买了回来。
雪来磕巴两下,喉咙一紧,重复了一句:“暗奴坊?”
何楚云又叹一声:“正是。不过还是算了,你去了,也是凶多吉少。脸上还要刻上屈辱的印子,我不忍心。”
她何曾如此和颜悦色,温声细语待他说过话。
雪来见到她眼中的心疼,便什么都不怕了。
他可以为她去死,可以因为她一句玩笑而剜心,何况去做斗奴。
他只是舍不得,若是就此死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主人了。
雪来的眼窝再也拦不住眼里的泪,顺着脸颊便滚落下来。
“奴,奴愿意。”
何楚云听后胸口起伏,又是重重一叹,将他揽了过来,把他的头放到了自己肩上,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发。
雪来低着头,自然也见不到她眼里的冷意。
若是寻常,何楚云自然随便一句玩笑就能要了雪来的命。
但现在她需要雪来离开她眼皮子底下做事,还要接近广荣。
人在利益面前,什么选择都做得出来。她如何就能保证雪来一定没有二心?
是以她只能演一出廉价的戏,叫雪来对她死心塌地。
毕竟这是个傻子,只要她待他有个好脸色,就能赴汤蹈火。
好利用得紧。
“那便,委屈你了。”何楚云细语道。
雪来摇了摇头,“只要小姐高兴,雪来什么都愿做。”
何楚云拍了拍他的后脑,没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