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住就成,我不嫌弃。”赵友成跟着来就是为了避开他老爹,虽然最后有可能还是被找到这,但能避一天是一天啊。
虽然没用他赶车,可赵友成觉得自己光是坐在马车里颠簸就累的半死,到了客栈后倒头就睡,睡醒了已然黄昏时分,他起来去找谢临安,没想到隔壁出来几个捕快。
“你们郎君没休息?”赵友成问守在门口的松石。
“郎君方从失踪人口家里返回,还不曾休息。”
进屋之后,瞧见谢临安在揉着眉心,似乎有些烦躁之意。赵友成招呼松石去泡茶,“一眉春泡一壶,快去。”
“就算你是石人也得休息吧?”
“失踪案迫在眉睫,需尽快处理。”谢临安闭目养神,声音不紧不慢道:“早点找到人就少一分危险。”
那些失踪的孩童大多是被送去无子家中当养子,但失踪的女子下场都不大好,给人当媳妇算是好的,许多直接被送去花楼。花楼那等地方的姑娘各个听话,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反骨,而是日复一日的磋磨之下,所有的反骨都磨碎了。
赵友成一时无话,坐下后看着谢临安。
京城世家子弟各个都是风流倜傥,像谢临安年纪轻轻就是钦点探花郎的着实凤毛麟角,当时所有人都觉得谢临安像是一柄利剑,无比锋芒闯入朝野之中。
作为太子伴读,谢临安入朝堂之后将是太子的最大助力,一时间风头无量。
各大世家或是巴结或是警惕,总之,无人不识谢临安。
可谁都没想到,他最后竟然来到了穷乡僻壤之处当个小小县令。
或许就像是老爷子所说,谢临安有大智慧,这叫急流勇退。
茶水来了后二人对饮,赵友成咂咂嘴。“这里有何美食?”
松石答曰:“普普通通,不如城里。”
即使有所准备,但还是不免失望。赵友成叹了口气:“罢了,能有酒喝就成,下酒菜总不至于做的难吃。”
可惜赵友成估计错了,客栈里提供的餐食简直无法下咽,谢临安一口没动,拿着苦主口供在冥思苦想,手里的捕快全部派出去了,也不知今日是否会有结果。
翌日晌午,从失踪女子家中探查回来的谢临安,远远瞧见客栈门口站着一人。
松石也瞧见了,连忙道:“郎君,是卢娘子。”
去探现场赵友成没跟着,昨日他不知道去了哪里喝酒,深更半夜才被人送回来,谢临安出门时候他甚至还没醒。
阿雪敲了半天门不见谢临安应声便知道他出去了,刚要转身走隔壁房门打开,醉醺醺的赵友成睡眼惺忪。
“原来是你,他出门了。”
阿雪道谢后问:“郎君几时归?”
赵友成打了个哈欠捂住嘴,没叫自己太过失态。“他呀,做起事情来一丝不苟,不好说。小娘子不如先回去,晚上再来。”
阿雪嘴上应下,但想着莲花帮忙看着铺子,她不如再等等,若是等不到了,就等晚上再说。
站在客栈门口一刻钟左右,总算将人等回来。
阿雪腿有点麻,但挡不住脸上的笑意。“郎君,你回来了。”
跟在谢临安身后的松石悄悄看人,明明回来路上还因为案子紧绷着脸,在听见卢娘子说话后,眉心明显松散不少。
好似清风拂面,柳树抽芽,万物归春。
松石打了个激灵。
谢临安垂下眸子遮了眼里的神色,他并未多言,直接擦身而过抬脚进了客栈。阿雪未多想,尾随而入,在走到门口时候松石伸胳膊拦人。
“卢娘子止步。”
“我要进去,和郎君有话说。”
松石侧头看向屋里,谢临安没有任何反应,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假寐。
看样子是不想会客。
“抱歉,我家郎君暂不会客。”
十六岁的小娘子眼神清朗透彻,并没听出话外之音,认真道:“我哪里是客,松石你不认识我了?郎君、郎君?”
她站在门口透过松石的胳膊,翘起脚尖往里探头,呼唤谢临安。
“放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