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专心致志方能做大事。”
旁边的严为之提醒之后,卢石头哦了一声缓过神,继续拿着毛笔与大字做斗争,同时严为之还要时不时的提点。
“手臂抬高,肩膀挺直,对。”
卢石头坐在那和严为之差不多,从后面看甚至比严为之还要壮实一圈。
阿雪想了想,捡出几个热乎的肉包子,又把之前买的一壶酸梅汤倒了两杯。
“严夫子,先歇歇,喝口水。这是刚出锅的包子,你尝尝。”
因为对方在给卢石头教学,阿雪认为严为之对他们有恩,所以格外热情。
她今日穿了一身漂亮衣裳,乌黑的发没像往日那般随意,而是精心收拾过,簪了一根朴素的木簪子。即便如此,也难掩风采,看的严为之愣许久。
“多谢阿雪。”
“不客气,倒是我们麻烦你了。”
借着这会儿功夫,严为之站起来和阿雪说了会话,他有意往俩人身上引,但阿雪一心惦念卢石头的课业,俩人驴唇不对马嘴说了几句,严为之才讪讪地坐下,继续指导卢石头。
外面忽然有马车声由远及近,他们这等小地方街道上甚少见马车,严为之还在嘀咕时谁,就见阿雪已经冲了出去。
青梅色的衣裙随风飘扬,年华正好的小娘子神采奕奕,站在店铺门口翘首以盼。
片刻后,就见一辆看似朴素的乌盖马车出现在视野里,阿雪眼眸发亮灿若星辰,即便车帘只挑开一条缝隙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啧。”
车里的赵友成咂咂嘴,“临安,卢娘子在前头站着呢,估计是在等你。”
车里对面坐着闭目养神的谢临安,听见这话后一动不动,恍若老僧入定。
赵友成还在描述:“越来越近了,卢娘子在笑,她招手了!临安,我们停车?”
“直接走。”谢临安声音淡淡。
外面的阿雪都看见赶车的松石了,连忙双手举起热情的招手,可松石只瞥了她一眼,直接赶车从她面前经过。
车帘开了缝隙,她正好瞧见俊美郎君的薄唇,紧紧抿着形成一条锋利的直线。
“郎君!”阿雪没忍住喊了一声,可惜车轮声掩住,她眼睁睁看着马车从面前离开。
应当是没听见吧,阿雪想。
“阿雪,你在叫谁?”严为之听见动静从铺子里走出来,只瞧见远去的马车。阿雪说没事,严为之便也没探究,不过他发现阿雪情绪低落,于是说了有趣的事情想逗她开心。
“哈哈哈哈。”卢石头笑哈哈,阿雪没有任何反应,严为之不由得有些挫败。
……
“卢娘子叫你了。”车里的赵友成提醒道。
闭目的谢临安终于睁开眼睛,不过面无表情,好像在听别人的事情。
“哎,你怎么如此地冷漠,这样岂不是伤了卢娘子的心?”赵友成故意逗趣,“男子汉大丈夫,莫要和她小娘子计较。”
这世上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在赵友成看来不过是小事一桩,他谢临安勾勾手,就没有能拒绝他的小娘子。既然如此,那便当一桩风流韵事算了。
连日赶路赵友成面带疲惫,不过谢临安依旧是那副丰神俊朗的模样。
许是这半日不曾用水,他声音微哑,吐出一句:“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
赵友成面色微变。
他只是玩笑话罢了,就是为了逗逗谢临安。当朝男女大防没那么重,就算是有好感的年轻男女牵手也是常事,他们之间进展如何赵友成并不知晓,他瞧着谢临安对卢娘子格外不同,觉得应当是喜欢的。
现在谢临安却说,清清白白。
怎么个清清白白?就算对方对他只是利用亦或者什么别的,但谢临安当真是动心了。
赵友成叹了口气,“死要面子活受罪。”
谢临安:“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去哪?”
谢临安不说话,是车外的松石答话,道:“回赵郎君,我们直接去客栈。这等穷乡僻壤,只有一处客栈,环境一般还算干净,赵郎君莫要太高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