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安开口,松石只得不情不愿地松开手,阿雪身姿轻盈,像是只欢快的小山雀,扑棱着翅膀朝着谢临安飞过去。
“郎君,你有看到我给你写的信吗?我觉得你一定是没看到吧,也是,衙署里事务繁忙,肯定顾不上的。对了,这次的案子有进展了吗?我听人说是年轻小娘子不见了。”
才不到十日而已,但感觉像是许久不见似的。阿雪突然想起来听石头念叨的一句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谢临安倏地抬眼,眼神深邃别有深意。
偏偏阿雪无所察觉,又重复了一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我们现在隔了多少秋了?”
说完还有模有样的伸出手算了一下,片刻后朝着谢临安笑笑:“很多秋。”
笑容如夏花般灿烂,眼神纯粹不包含任何利益算计。
平静无波的水面忽地落了一片花瓣,将这些天来故意忽略的情绪“啵”的一声翻涌上来。
谢临安眼神幽幽,在她看过来时候立刻恢复如常。
“找我何事?”他淡声问。
这次阿雪察觉出他的态度冷淡了,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或许是俩人许久不见生分不少?因此阿雪上前一步靠近坐在桌后的谢临安。
却不想他微微朝后顷身。
小娘子如山中小鹿一般的圆眼眨了几下,明显带了困惑之意。
“何事?”他再次问道。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阿雪明显委屈,袖子下的手忍不住抠了两下,将拇指摁的发红。
“有事直说便可。”谢临安像是没看见她的情绪变化,还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甚至一眼看去他唇角是翘着的像是在笑。可阿雪就是知道,他在和她生分。
在城里时候她留了信给他告诉自己要走的事情,可临别那天没见到人。阿雪想,他大概忙的厉害,不来也是正常的。后来回了东山镇,她也写信给他,又没回。
阿雪一直觉得谢临安身为县衙官员,肯定每天都很忙,或许没看见信,也或许是看见了没时间回。
她一直如此安慰自己,可此刻却突然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谢临安他变了,具体哪里发生变化阿雪描述不出,只知道他不再是之前的谢临安。
胸腔里莫名燃起一股无名之火,烤的阿雪心尖难受。
粉面逐渐变红,杏眸像是被水洗过似的变得湿润,阿雪顿了顿,底气不足带着委屈。
“那你就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谢临安抄起桌面上的杂书,随意答道:“并无。”
他眼睛垂下盯着书面,向来敬重笔墨纸砚的阿雪第一次觉得,这些黑豆豆似的字如此可恨。
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近及远。
松石道:“郎君,卢娘子走了。”
谢临安不发一语。
屋里像是被抽走一切似的沉寂下来。
半晌之后,他烦躁的翻了两页自己近日心头好的杂书,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第28章第28章
“要我说,你就是拉不下脸。”
醒酒的赵友成打着哈欠,立在窗户边上,边啃手上的果子边往窗外看。
小地方多是普通房屋,唯有客栈是两层小楼。谢临安喜净,挑了二楼最里间,窗户对着安静的后街,偶有人走过,着实寂静的很。
醒来后的赵友成发觉谢临安心情不好,从松石嘴里知道那位卢娘子来过,他不用细问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用文词儿说就是“故作清高”,用老百姓的话来讲就叫“拉不下脸”。
“你是男子,理应让着柔弱的小娘子,何况是你心悦的娘子。”
谢临安淡声道:“我不曾说过心悦她。”
赵友成啧啧两声:“你是没说过,可你的心出卖了你。谢临安,你在我心里可一直是顶天立地的样子,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