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然截屏把合照保存起来,盯着天花板,放空自己。早晨的性生活算是结束了,插入式性行为是在顾承锐给他口交之前,虽然只做了一次但质量极高,快感很强烈。
他一天到晚为人师表,当硕导,当项目负责人,接下来还要当长达两个月妈妈,也就只有回到顾承锐怀里时才会露出轻快依恋的那一面来。
宁知然回转身,拿脑袋拱了拱顾承锐下巴,有些郁闷地问:“我是不是应该换一种方式和她沟通?”
顾承锐吻他还在泛红的脸颊,提议:“也许可以少用一点‘别’字句?”
宁知然叹气:“你会怎么说?”
“比如,‘你可以和必爱诺一起看两部动画电影,吃点零食,玩一会嗅闻玩具,再抱着它睡一觉,夏令营分开这么多天它肯定很想你’。”
宁知然呆了呆,“哇”一声:“是不是你小时候妈就这么和你讲话的?”
顾承锐回忆片刻,点头:“差不多吧。”
宁知然思考半晌,打开备忘录,郑重地记下这件小事。
在二十四岁,宁知然读博的第二年冬天,他生下宁争滔。那半年恰好学校没有给他安排强制教学任务,不用做ta,研究很多时候可以在家完成,又因为同学之中婚育相当普遍,并不在此种文化背景下被视为“影响学业”的洪水猛兽,也得到了导师与系里的一致祝福。
他在圣诞假期前夕回国,生完宁争滔差不多满月,身体恢复正好新学期伊始,家中请了专门的厨师、保姆与早教老师,耽误不到工作与生活。
就这样一直到去年,宁争滔六岁,宁知然博后出站,入职母校,准备彻底搬回厦门。他和顾承锐商量过许多次,纠结要不要带宁争滔一起回去。
但其一,宁争滔从个把月大开始就一直生活在旧金山,适应这里的文化环境,拥有自己的小小社交圈;其二,她自幼便相当独立,对父母没有必须时时刻刻在身边的需求;其三,宁知然没课的学期里时间相对弹性,顾承锐更是工作地点自由,随时可以一起飞去看她;其四,徐飒与顾承锐父亲已将睿风大半事项放手给宁崇媛,算是宣告退休,能够长期稳定地陪伴孙女。
这样一项项数下来,两人最终决定,如果宁争滔不想回去,那就不强迫她了。
宁争滔睁开眼,发现自己没有躺在卧室小床上,而是坐在车后座,怀里趴着一只钢琴色的漂亮狗狗,抱起来像大暖炉。
她愣住,车是她家的车,前座的人是她的爸爸妈妈,可是家里又不养宠物。
爸爸妈妈在低声讲话,宁争滔听了两句就呆了,她从来没听过他们用这样的语气交谈。
宁知然在低头翻手机相册,里面有刚才接到女儿和狗时他拍的照片:“……我昨天还在看必爱诺小时候的录像,那么一点大,蹲着还没有滔滔高,果然不管什么生物都是小了就可爱。”
顾承锐笑了一声:“也不全是,我觉得你现在比大学时候更可爱。”
宁知然不解地瞥了他一眼。
顾承锐往副驾方向靠了靠,用耳语音量说:“那个时候你单纯就是小,懵懵懂懂的,可爱得比较表里如一,但现在你在外面是多少人的主心骨,只有回家在我面前才偶尔呆呆的,就更可爱了。”
宁知然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角笑意,把顾承锐推开:“你好好开车。”
必爱诺觉察到小主人睁眼,发出动静,顾承锐从后视镜里与宁争滔目光对上:“宝贝醒了?”
接下来的时间,宁争滔发现了更多无法解释的异样——这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宁争滔”似乎有个不太一样的家庭,在异国读书,迥然不同的爱好,朋友们全不脸熟,妈妈的职业变成了大学老师……
宁争滔最初有点着慌,她想起自己曾看过的一部定格动画,叫《鬼妈妈》,主人公小女孩偶遇一对眼睛是纽扣做成的完美父母,要把她的眼睛也换成纽扣,永远困在这个异世界。
她打了个哆嗦,可发现前座父母的侧脸熟悉,语气轻盈,一切寻常,却又觉得没什么可害怕,他们总还是好爱她,更重要的是——他们似乎也好爱彼此。
鼓浪屿别墅,二层小客厅,地毯上堆着拼了一小半的乐高,宁争滔枕在必爱诺身上发呆,宁知然走来她身边坐下,轻轻摸她的脸颊:“今天怎么进度这么慢?”
经过几天观察,宁争滔发现,这个世界的“她”大概是很喜欢拼乐高,房间的玻璃展示柜里摆满拼好的成品,楼梯下储物柜里还收着好几盒没拆封,想必都是爸爸妈妈给她买的。
可是自己不喜欢,这小半的成品还基本都是爸爸拼的,刚才他被一个电话临时叫走,她就撒开手倒地发呆了。
“宝贝不喜欢?”宁知然探着身子去看说明书,微微皱起眉,“是不是你爸买错了?我就跟他说应该直接在亚马逊下单寄到那边家里的……”
宁争滔摇摇头:“喜欢,一个人玩比较无聊。”
宁知然觉得有点奇怪,他女儿可以自己跟自己玩一整天不挪窝,但小孩子的喜好阴晴不定,他没很放在心上。
宁争滔和宁知然、必爱诺一起躺在地毯上打滚,伸懒腰,抱抱和拱来拱去,狗狗凑到宁知然脖子上呼呼吹热气,把他弄得很痒,咯咯笑着躲,睡衣t恤下摆蹭起来,露出小腹的一片肌肤。
宁争滔注意到,讶异地“咦”了一声:“妈妈,你肚子上没有疤?”
宁知然不解,摸摸自己那一点皮肉:“为什么会要有疤?你又不是剖腹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