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然不敢坐直,怕窗外有人看到,只好伏在座椅上,塌下腰,屁股被顾承锐握着操,前面自己握着性器撸动。
这样粗暴的性爱在旅途中持续不了太久,兴尽过一轮,彼此相拥着睡着小憩,身体都不分开,再被做醒过来。
宁知然搂着顾承锐的脖子,笑道“我说要带床单,没带错吧”,撩完更遭殃,腿间各种液体混杂,后穴红肿着。顾承锐的报复来了,接下来的路程中不许他穿裤子,宁知然就那么光着下身垫着床单,抱膝团在副驾,到收费站时整个人紧张到炸毛。
过去之后,他拿光裸的脚去轻轻踹顾承锐的大腿,以示嗔怪。顾承锐警告般地摇了摇食指,在曲库里挑了一首californiadrea&039;来放,一手握住他的脚踝,用指尖在脚背上点出节奏来。
在头顶天窗之上,墨色的山张开血盆大口,快要把落日吞尽,像咬破了溏心蛋,金灿灿的蛋黄“轰”一声涌开来,铺满整片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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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园12
临近沙漠边缘,他们的车就不能开进去了。顾承锐解释说:“能进去我也开不了,没经验。景区的车专门改装过,底盘加高,越野轮胎要放气,跑个四五趟就要换机油,油耗得在二十个左右。”
他早先通过朋友介绍,联系了位蒙族司机大哥,虽不善言谈但很靠谱,据说还曾是穿越沙漠的冠军。
只是坐冠军的车也要付出代价。厦门平均海拔只有2米,宁知然这辈子不认识晕车的滋味,现如今在这起伏的沙丘上尝了个遍,只差没吐;顾承锐比他稍微好点,但也有限,车一停两个人并排大字型往沙坡上一躺,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司机看着他俩嘿嘿笑,用口音很重的普通话说坐他的车十个有十一个都要晕。
巴丹吉林庙旁,蓝绸一般的海子岸边伫立着白塔,肃穆神圣。他们就在附近扎帐篷,宁知然煮了简易但很香的泡面加蛋加肠,吃过饭,坐在帐篷外防潮垫上,仰起头,看到仙后座从东北方向升起。
沙漠昼夜温差大,顾承锐取了条毯子盖住两人,看了一会星空,说:“我中学的时候看卡尔·萨根的《宇宙》,特别喜欢里面一句话。”
宁知然:“什么?”
顾承锐垂下眼睛,盯着他的耳廓,轻声念道:“‘在广袤的空间和无限的时间中,能与你共享同一颗行星和同一段时光是我的荣幸’。”
宁知然被他的吐息弄得很痒,缩了下脖子,慢吞吞问道:“那你怎么不学天文呀?”
顾承锐语气有点惨痛:“……被调剂了。”
宁知然笑,拿脑袋拱了拱他,喃喃说:“前两天看胡杨,说它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朽。我觉得千年已经漫长得不可想象了,但其实我们生前与死后、并不存在于世界上的时空,才是真正无穷无尽。”
他连求个三年都觉渺茫,想起人之于宇宙的微小,更是丧气,“哀吾生之须臾”。
顾承锐却道:“换个角度,既然时空无穷无尽,那么在我们‘存在着’的这小小一段里,平行时空里的你与我也是无穷无尽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何尝不是一种生命的永恒形式?”
宁知然第一次听到这种想法,愣住:“……此刻即永恒?”
顾承锐点点头:“很诗意的概括。”
但是,说出这句话只代表宁知然阅读理解能力比较强,并不意味着他赞同:“可我此刻抓着你,你在这里,明天放开你,你走了,我也没有永恒地拥有你。”
顾承锐失笑:“宝宝,谁又能永恒地拥有谁呢?我只要想到此刻你是我的,就很满足了。”
宁知然有些黯然:“那你没有想过以后吗?我们的未来。”
“想也没有用啊,地球也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时时刻刻都有变数,只有当下是我能把握的。”
顾承锐拿手去抚平他皱起的眉:“好了,总想那么远,你会有好多好多烦恼的。”
旅程结束之后,他们回到厦门,重返校园,上课,论文开题,顾承锐筹备他的个人工作室,宁知然继续在暑假实习的律所工作。
2018年春节,顾承锐一家齐聚厦门过年,就住在五缘湾,于是他也把宁知然带去玩了两天。
有了陪护阿嬷的情分,长辈们对宁知然十分欢迎,他也算是二十多年头一回见识到“过年”该是什么样子。偌大的别墅中,从窗帘到床品到沙发套全换了喜气洋洋的红色,贴满福字,每个房间都挂了彩灯笼,茶几上堆着小山一样的各色进口零食。上门拜年的亲朋客人一天到晚就没停过,可没有缭绕呛鼻的烟味,也没有嘈杂喧闹的麻将声。
宁知然本以为他会格格不入、无所适从,实则却是得到了一百二十分的礼貌与客气。当然不是每个宾客都知道顾承锐的性取向,大多根本不清楚宁知然的身份角色,可只要看阿嬷对他的慈爱,看顾承锐和他寸步不离,自然就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宁知然。
他自嘲,也算是沾了一把先敬钱包再敬人的光。
宁知然的卧室被安排在顾承锐的旁边,却不是因为长辈不想让两人同房住,而是人家家里的待客之道——宁知然可以不住,但房间不能不给他准备好,否则会非常怠慢。
半夜,外面静下来,宁知然悄悄溜去隔壁。这里没有烟花秀可看,顾承锐便和他在阳台上放仙女棒,说:“去年今天我就在幻想这一刻了。”
的确,短短一年人生剧变,去年顾承锐的呼吸远在手机屏幕的另一端,今年顾承锐的呼吸在他枕畔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