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然莫名其妙给他揉了一会儿,忽然顾承锐问:“你洗完澡没擦干?”
“嗯,”他闷闷应了一声,“太累了。”
顾承锐顿了顿,说:“不仅会打结,还会头痛。”
宁知然不知道他这句话的前半部分主语是“长毛猫”,后半部分主语才是“人类”,疑惑:“?”
顾承锐起身,离开片刻,找来吹风机:“我给你吹吹头发。”
像是怕声音太大把猫吓应激,风力只开了最低档,顾承锐一只膝盖跪在沙发上,另一条腿撑在地上,比斜靠的宁知然高出一截,将风筒对准发根,一手扣在他脑后,五指深深陷入他轻软如绒毛的发丝中。
碎发的稍拂过发红的后颈,大概是洗澡时稍有一点用力,皮肤敏感,有些痒痒的。
宁知然背过手到脖子后面挠,正与顾承锐的手蹭在一起。吹风机的恒温之下觉不出什么冷热差别,却在大夏天触了静电,乍一抖,弹开。
门铃响,顾承锐关掉吹风机,捋了一把宁知然蓬松而干燥的后脑勺,去开门。
一位穿着制服的侍应生依次将核桃花生小米粥、牛奶燕窝、龙岩清汤粉、白灼菜心、红枣山药泥摆上餐桌,都盛在精致光洁的瓷碗里,是顾承锐直接叫上来的酒店夜宵。
他回头问:“歇好了?来垫垫肚子再吐?”
宁知然非常感激顾承锐的善意和周到,然而性格中的某种顽劣底色作祟,到底忍不住调侃这菜式:“我在坐月子吗?”
顾承锐心想你要比说骚话那我可就不困了:“我是完全没有意见的,只可惜你没这功能。”
宁知然并没察觉到他这话是真心实意的,噎了一下,只得笑道:“谢谢你。等我好了,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我随叫随到。”
顾承锐不置可否:“先欠着吧。”
后半夜宁知然时醒时睡,到天明总算没有再吐,但精神还是很不好。
他走出卧室时,顾承锐正坐在桌前吃早餐,观察了一下他的黑眼圈,提议:“要不你今天请假吧,咱们公司还是挺人性化的,病到这种程度真没必要去了。”
宁知然也觉得自己的状态根本没法坐到工位上发光发热,但他不太信任顾承锐那宛如老板般十拿九稳的语气,顾虑道:“听他们说徐总这两天都在,我怕……”
顾承锐想了想,说:“我帮你问问。”
他低头给他爸发消息:“徐总回家了吗?”
很快收到回复:“刚回,睡下了。你人呢?你俩极限一换一啊?”
顾承锐抬头:“徐总今天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