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钰:“……”
看着五金纠结的漂亮脸蛋,刘钰心软,表示自己没有怪过胡肆临。只是找对象光靠八字是不够的,必须投缘,各方面都契合才行。她虽然没吃过“猪肉”,但看别人家的“猪”撒欢跑,再不济还是懂点的。
然后她就更纳闷了:“你哥打了几百年光棍了吧!自个儿的婚姻大事都没谱,操心我一弟马是因为啥呢?”
“因为、因为——”五金含含糊糊,最终猛地摇头,“不能说不能说,弟马不要为难我了,谁还没点难以启齿的秘密呢。”
“好,那我换个问题,”刘钰转转眼珠,“这老些年,以你哥那张比娘们儿还俏的脸蛋,就没勾引过哪个女狐仙的芳心?”
“嗐,凡人皮相都是虚的,回了老家他就现出原形了。”五金嘿然一笑,“狐貍可不分男女,只论公母,除了花色不一样大家都长差不多,谁不认识谁啊!”
得,还是被这鬼机灵的丫头片子糊弄过去了。这话让她说的,等于没说。
但刘钰是整个仙门最难缠的弟马,刨根问题是出了名的:
“五金,我再换个问题,都说弟马和狐仙是上辈子有缘,我家几代人跟你们的缘分就不提了。为啥你们要抓我这个没结婚生子的当弟马呢?若按祖辈结下的情谊来讲,没道理破这个规矩啊!我家其他亲戚和我同辈的已婚的那么多,咋不找他们去?”
“呃……”五金有点遭不住了,抓着头发崩溃大叫,“别问我,我啥也不知道!行了,你好好睡吧,不跟你唠了。”
话音刚落,她快速掐诀将刘钰的魂魄送回肉身,彻底陷入深度睡眠。
可有些事不是踏实睡一觉就能当做没发生。
就比如——
二月初二那天张岭亲自出面监工何家屯拆迁。
18-风水祸福(2)
早一个星期前,刘钰在万众瞩目下与张岭如约碰面。
听过老婆孩子赞不绝口的吹嘘,张岭对“刘仙姑”的事迹颇感兴趣,但这些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比起好奇,实则没信几分。
见张岭第一眼,刘钰就清楚——
面前鼎鼎大名的商人是抱着戏谑的心看待自己的。
他的眉眼与张勋可如出一辙,神态却不怒自威,笑的很和蔼,那点客气却没有深入他的眼睛。
他不动声色打量了她好几轮,冲身边戴眼镜的男青年略略颔首,对方立刻领会他的意图,指引刘钰和张青艺坐在斜对面的长条沙发上,为她们添上两杯热茶。
张勋可本想屁颠屁颠跟着刘钰过去坐,他爸一个冷眼斜过来,他就丧眉耷眼挪步过去叫了声“爸”,像根柱子似的杵在老板椅边上。
与妻子不同,打从儿子积极催促他和刘钰见面,张岭便听出傻小子话里藏着的暧昧。
他也是从血气方刚的年纪过来的。儿子又是自己的种,放个屁他都能闻出来这小子吃了什么,更不要说藏不住的春心——唬得了他妈可唬不了他,但他没有戳破儿子的小九九。
倒不是怕刘钰这种没爹没娘的女孩惦记他的家财。这些年搞房地产,他见过的大仙大神如过江之鲫,和好些颇负盛名的出马仙拜过把子,亲眼看到过他们不可一世的风光,也亲眼看到过他们遭因果报应的下场。
于情于理,张岭不会接受儿子娶一个“定时炸弹”。
从前他穷的叮当响时根本不信命,咬牙闯出如今的富贵来,而现在他已经深信不疑。
这泼天的富贵他要为儿孙后代守住。只要他不死,定会为家人豁出命去,绝不可能将命运拱手于顶香带仙的弟马,拿几代人的繁荣昌盛和刘钰赌明天。带着这样的信念,他安排了一场“鸿门宴”,专程请来他的把兄弟——
一位从事灵媒二十余年的老大哥坐镇。打算当面锣鼓相擂,让刘钰和钟民的妻子知难而退。
何家屯的拆迁工程,全由老大哥帮忙解决的风水问题,张岭早都把那块地的情况摸透了。若不是老大哥年纪大了花多少钱都不好请来,张岭恨不得把5年内的开工计划都交由他经办。
张岭明白——仙门弟子没有一个能从生到死都干这套营生的,靠天吃饭是有数的,早晚会到机关算尽那天。而他的老大哥正是如此,能留条命颐养天年已是万幸。张岭自认狠起来是个六亲不认的奸商,仍没骨气和这帮人牵扯过多,不想徒增因果孽债。
他如意算盘打得叮当作响,大跌眼镜的是,老大哥一开口就有了“投敌”的意思。
他冲刘钰呵呵一笑:“你是刘三闯的孙女吧,十来年没见,小丫头长这么大了呢。”
刘钰也笑了:“赵爷爷您还记得我呢。”
“哈哈哈,你不也记得我这老头子嘛!”
赵岐山开怀大笑,走到她面前,自然而然挨着坐下,感叹道,“那年在葬礼上遇到你,我就看到你身后跟着一位白狐仙。当时脑子里就闪过一个念头哇……你爷爷后继之人非你不可!只是我没想到啊,你还这么年轻就走上这修行之路了。唉,丫头,人吶,吃哪碗饭是天注定的,咱既然跟仙家有缘,就做好分内的事,多余的话赵爷爷不用说你也明白的。”
“嗯呢,我明白,您放心。”刘钰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