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云轻而缓地摇了摇头,说:“但青禾曾到万里楼找贾小伞,那时贾小伞和文华正在厢房争吵,貌似为他在梦鲤楼对面摆摊一事争辩,我心想是替曾淘讨说法就没有管。”
万里楼、锦绣坊和财神赌坊都是做外来商人生意,相邻开在镇口。万里云知道文华是财神赌坊的庄荷也正常,何况是常客呢。
梦鲤楼的登船口虽在那边,但随着万里楼生意越做越大,甚少接外来客,安稳做镇上的生意,于是船只很少经过镇口那边,只供镇民游玩。
如果文华被曾淘是演戏,比起住在梦鲤楼,住在万里楼通勤还方便呢。因为贾小伞住在梦鲤楼?难道文华真如她所猜,是去杀贾小伞的?
简青禾是文华娘亲收养的女儿,不会也是“不留香”的手下吧?
文华跟简青禾一同消失不见,却只出现文华的尸体。
假设简青禾还没死,那真正杀害贾小伞的人是简青禾?
朱岁颐皱着眉头思考,拿着毛笔在乱涂乱画,突然抬头朝林奕招了招手。
“林奕,你过来。在梦鲤楼是否看过这个人?”
朱岁颐最厉害就是拿刀子割肉,那毛笔字写得跟画符似的。
林奕拧紧眉头看关系图看了好一会儿,才说:“看过。……简青禾来过梦鲤楼几次找文华,但文华都刚好不在梦鲤楼。”
“找她干嘛?”朱岁颐抬头问。
她一身便服坐在公堂最高位置上,有几丝发丝沾在唇瓣,别有一番风味得来勾人而不自知。
朱岁颐以前总戴着口罩,现在雀斑无所遁形地被霞光照得闪闪发光,还是第一次在此人身上看到“可爱”二字。
林奕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带什么就不记得,但见过文华给了一个梦鲤楼装鱼翅的礼盒简青禾。”
两人视线再次对上,眸中闪过一个猜测,异口同声:“速查梦鲤楼全部礼盒!”
这边的曾淘听到文华为他跟贾小伞理论,跪着捶地,哭喊着:“文华,你为何要那么傻!抢的是梦鲤楼的生意,又不是我的。报什么仇呀!”
朱心弦也跟着抽泣,自我反省道:“都怪我,我不给她金簪子就不会有事。”
公堂一时哭声起伏,不知还以为在灵堂。
文华去杀贾小伞为何要金簪子呢?
朱岁颐不解,用力拍了拍桌子:“娘,文华用什么理由问你拿金簪子呢?”
朱心弦擦着泪:“给简青禾当新婚礼物。”
朱岁颐猛地站起身,问:“给了吗?”
“给了呀。”朱心弦忽然觉得不对,看向万里云:“我记得文华在酒馆就把金簪子赠予简青禾,在验房看到那个……”
万里云笑嘻嘻地摆摆手,接话道:“同一个。我们都不成亲了,还收什么礼。”
朱岁颐收回目光,坐回座位,内心有了一个猜测,需要看礼盒那边是否有发现才好确定。
衙差们把垃圾桶拉回来。
阿丁抱着五个礼盒回来,汇报:“老大,每个礼盒下都压着十张五百两银票,另一个垃圾桶下的烂白菜压着金条,我们还找到一块碎布用金线绣着,此为贾小伞黑心钱。”
衙差们把垃圾桶都倒出来,金条夹着烂白菜和红薯哗啦啦地倒出来。
此时乌云被霞光穿透,照射着金条,金光灿烂,刺着每一个人的眼睛。
朱岁颐拧眉走到金条前,拿起一颗烂枣,剥开竟是一个实心金珠子,众人震惊得说不出话。
“肯定不只是梦鲤楼仓库所能倒卖出来的黑心钱,必须要找到简青禾!彻查泷镇还有哪个仓库失窃。”朱岁颐下令道。
阿丁递过一个信封,说:“老大,恐怕不好找到简青禾了,她留下一封认罪书。”
认罪书很厚,大概有十张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