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斜咬着一根野草倚靠在围墙上,一脚踩在木梯。
朱岁颐在梯子上转了转身,丝滑柔软的顶级丝绸裙摆卷着清爽干净的皂荚味扫过他的手臂,清婉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队长,你确定曾淘回屋了?”
林奕提前把人调走,整个后院静悄悄,朱岁颐轻轻翘了一下脚趾,那阵酸爽的酥麻感从脚趾传到小腿处,“我脚麻了。”
林奕另一边手也摁住梯子,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朱岁颐简直被无语到笑了,就别想在这个男人身上得到一点点情绪需求,但还是很气!主要是气自己,为什么都穿越到盛世皇朝,还是被他拿捏住的感觉。
气得跺了一脚梯子,想假装摔了下去,回家睡大觉,远离这个冷淡男。但林奕都抬眉了,这把梯子纹丝不动。
“麻完了吗?”
朱岁颐敷衍地“嗯”了声,委婉地说:“曾淘是不是睡了?还是你们茅屋有后门?”
“有一扇窗户,但……继续监视。”
朱岁颐:“说不定人已经爬窗跑了,我们在前门监视跟在机场等轮船有什么区别?”
林奕:“曾淘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文华外遇的消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根本不会出门。今晚崔掌柜跟曾淘说,他去府衙时,有人来找过他,说今晚来仓库找他。”
朱岁颐受教地点点头:“还是林队长厉害。”内心还是忍不住吐槽道:怪不得允许她回屋换身衣服,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一阵唢呐声从远至近传来,朱岁颐踮起脚尖看过去,一行人抬着棺木走来。
火把熊熊燃烧,照亮整个仪仗队伍。
朱岁颐清晰地看到棺木是上好的红木材质:“曾淘果然有问题。”
风吹起朱岁颐的裙摆,她往梯子一侧压住裙摆,大腿外侧贴着林奕的膝盖。
林奕舌尖抵着后牙轻啧一声,嗓音低沉带着一丝丝哑:“怎么就认定仪仗队是曾淘请的?”
朱岁颐全神贯注观察着情况,没发现林奕的异常,更没在乎两人这点细微得可以忽视的肢体接触:“要不然是情夫请的?……等等。”
朱岁颐发现棺木上有个影子,看过去时发现隐藏在黑暗中的朱心弦。
“我娘怎么在这?”
虽然她娘风情万种、风韵犹存,她作为一个女生都垂涟朱心弦的美色,但……泷镇思想不会那么超前吧?
为首的人敲着曾淘住的柴房门敲了好一会儿,曾淘披着一件外套从屋内匆匆出来。为首的人挡住朱岁颐的视线,但出来那一刻,朱岁颐分明看到曾淘慌张的神色,出来时还擦了擦双手,他是在上茅厕被打扰到了吗?
朱岁颐笃定地说:“曾淘十分不对劲。”
林奕抬眸:“你看到什么?”
朱岁颐非常认真地说:“看到曾淘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哈哈,开玩笑啦。他在屋里出来时,很慌张的样子,像……像是从哪里赶回来似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她越说越没声儿,难道曾淘真得翻窗户出去了?
“我去看看,你回府衙吩咐一声,一天没有水落石出,都不准他们带走文华的尸体。”
“好,我知道。”
林奕看朱岁颐一眼,还是把她抄近路回到府衙再跟上仪仗队。
仪仗队没有马上去府衙领人,而是绕了泷镇一圈,唢呐夹着哭丧声传过大街小巷,铜钱洒落到家家户户门口,最后绕了澄心湖一圈再来到府衙。
衙差按朱岁颐的吩咐应付曾淘。
曾淘喊人去朱府请朱岁颐过来,但朱府没有人。朱心弦便脱离人群去找朱岁颐,转进巷子就遇到早已在等她的朱岁颐。
“你跟我来。”
朱心弦本来想说什么,看到朱岁颐冷淡的眼神,顿时觉得这位养育了二十三年的女儿十分陌生。
府衙殓房门外,衙差们举着灯笼站成一排,昏黄烛光照亮整个走廊,隐隐约约看见屋内那一副棺木。
朱岁颐始终不忍也不想不敬死者,临时找了一副棺木给文华。
朱心弦知道文华的尸首就在屋内,顿时痛苦嚎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