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转而又看着愠怒的温乔,“究竟是怎么回事?”“启禀皇上,臣昨日送期期回府之后,忽然有一群杀手闯进府上后院,意欲杀害期期。所幸臣当时恰好去寻她,才不至让期期遇害。”温乔语气一重,恶狠狠道,“可惜最后只留下了一个活口!”温乔脸色铁青。“县主……”一旁的王美人娇娇弱弱地开口,才说出两个字,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有些冒犯,抬手掩住嘴,可怜巴巴地看着皇上。“美人想说什么?”皇上见她有话要说,示意她继续。王美人温柔地同笑了笑,才盈盈转过头,一脸懵懂地看着温蹊,“县主为何会在后院呢?”温蹊犹豫着松了手,想跪下回答。皇上见她如此,抬了抬手,“你坐着说便好。”“是。”温蹊垂着脑袋,声音细如蚊呐,“后院朝北,我想着待在后院,便能离太后近一些……”永安县主与太后祖孙情笃是众所皆知的事情,温蹊此举并无任何问题。青阳昨夜在宫内守灵,今日之事自然亦来旁听,看着王美人那张白净的脸,勾唇道:“王美人一直跟着皇兄,少在太后跟前服侍过,恐怕不知道太后与期期向来感情深厚。”这话是嘲讽王美人作为后宫嫔妃,只会在皇上面前邀宠,却丝毫不关心皇上生母。王美人的脸色白了白,双眼瞬间盈出泪光,委屈地看着皇上,“皇上,臣妾并无此意……”“青阳只是随口一说,她说话素来不过脑子,你在意这些做什么?”皇上摆摆手,并不将此放在心上。王美人噎了一噎,喏喏道:“是。”温柔行至温蹊身边,安抚性地捏了捏温蹊的手,一脸紧张又关切地看着温乔,“究竟是谁要害县主?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罢了。”“是武阳侯。”温乔咬牙道。“武阳侯?他为何要害期期。纪北临已判了死刑,他派人杀期期是为何?”皇上问。温蹊一脸迷惘,在皇上看她时适时的瑟缩了一下,像是知道武阳侯为何要对她动手。皇上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并未发问,吩咐了洪全,传武阳侯入殿。此般时候,武阳侯应是也跪在宫内守灵。殿内好几人都在温声安慰温蹊,若非温蹊脑中不时闪过昨夜后院里令人发呕的场景,恐怕真会觉着有些好笑。温蹊余光一瞥,看见王美人皱眉沉思的模样。手指被人捏了捏,温蹊收回目光看向捏她的温柔,温柔拍了拍她的手背,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有我。武阳侯很快便到了,看见殿内的女人对他几乎都是怒目而视,一时莫名。想来是还未发现自己的令牌被侯夫人拿走惹了大祸。“武阳侯,你可知罪!”皇上沉声,虽说如今身体每况愈下,上位者的气势仍在,依旧不怒自威。武阳侯心中没底,被皇上重重一问,立刻跪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臣惶恐,实是不知所犯何罪。”“你不知所犯何罪!”温乔抬脚便往武阳侯身上一踹,“你想害我妹妹的性命,还说不知自己所犯何罪!”武阳侯一个不防,又年纪大了,遭了温乔这不留力气的一脚,立刻侧歪着身子趴在了地上。温蹊借着低头擦眼泪的动作,用宽大的袖子掩住自己的笑意。大家都知温乔是随心所欲的纨绔,尤其又疼爱唯一的妹妹。妹妹差点丧命,他气急了,对加害者踹上一脚,其中没有丝毫不合理之处。何况在皇上面前,武阳侯便是想拿身份和年纪压温乔都不方便。武阳侯一把年纪,又是长辈,哪里被晚辈如此折辱过,堪堪爬起,怒瞪温乔,“温二少爷,本侯不知所犯何罪!又不知哪里惹到了二少爷,让二少爷如此糟践本侯这把老骨头!”“本少爷糟践的就是你这把老骨头!”温乔一边说着又往上补了一脚。“温乔,朕还在这里,容不得你放肆!”皇上脸一沉。温乔的脸色比他还沉,收回脚退到一边,“臣知罪。”反正他踹都踹了。温府上下有多宠爱温蹊,皇上自然明白,见温乔无礼,亦觉得正常,训斥两句,也并未过分怪罪。温蹊稍稍放下心,她怕温乔再踹上一脚,她能公然笑出声来。所幸皇上叫停了他。“皇上……”武阳侯扶着被温乔踹疼的腰爬起,“温二少爷此举未免太过分了!”皇上并未理会,“永安县主昨日在温府遇刺,你可有何要说的?”武阳侯转头看向温蹊,温蹊立刻瑟缩着往长公主身后躲避。显然是温蹊怕极了他。武阳侯更是茫然,为了表达自己的关心,问道:“不知是谁如此大胆,敢刺杀永安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