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怀江眼神一凛,赶忙去看涂山月,涂山月却是没什么反应,那张脸冷冰冰的,就好像“碎星阁”从来就与他无关。
赵乾坤心里也清楚,此时的涂山月已然无心再去理会碎星阁的任何事情,他自己也没脸去要求涂山月为碎星阁做些什么。
之所以将此事告知二人,无非是想让他们知晓碎星阁当下的困境和他将要做出的抉择罢了。
“李莫萧死了,碎星阁没有了掌权人,一夜之间竟成了众矢之的。那些平日里隐匿于暗处的魑魅魍魉,纷纷趁虚而入,意图搅乱这一池水。”
赵乾坤的声音低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此次,青山之所以冒险前来,就是因为昔日李莫萧座下的三弟子邬戚风反叛,竟然趁着王、周二位长老闭关之际,将众多弟子打伤囚禁,妄图篡夺掌门之位。”
“要不是诸位师兄弟们拼死相护,青山才侥幸逃脱,找到机会来给我们报信。”赵思尧补充说道,随即,他转向白之际,深施一礼。
“当然,青山能顺利到这闲人居来,还要多谢白前辈仗义出手,要不是您在后山里捡到了这小子,恐怕他就已经让狼妖给吃了。”
白之际闭目养神,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罪过罪过,打杀了那些狼妖,我恐怕得吃三天的素斋了。”
阴怀江冷嘲了一声,斜眼看他:“怕不是狼肉烧得素菜吧?”
白之际闻言,微微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知我者莫过阿殷也。”
沉闷的气氛被两人一打岔,竟也活络了几分,赵乾坤绷了半日的脸也在此刻露出了些许笑意。
“山月。”赵乾坤喊了一声,这一声里有无奈,有欣慰,有说不清的情谊。
他看着涂山月,眼中情绪纷杂,但最终都化作了一声长叹。
“我和思尧马上就要启程,碎星阁遭逢劫难,我作为一派之长,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门中子弟受难,你明白的,是吗?”
涂山月淡淡笑了下,没什么起伏地说:“长老此去万事顺风。”
赵乾坤心中五味杂陈,虽然他知道涂山月于碎星阁已无情义可讲,但亲耳听见他说出口,还是免不了心中难受。
赵乾坤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但他踟蹰了片刻,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终究是碎星阁负了他。赵乾坤在心中叹息。
“好了,爹,咱们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就别整的跟生离死别一样了嘛,”赵思尧嘟嘟囔囔的埋怨。
“走了走了,”他又去扯赵乾坤的袖子,“早点完事我们早点回来。”
赵思尧被自己家的傻大儿弄得有些心烦,他有些烦躁地丢开那只扒拉他的手,却不想一回头就看见那个躲在他背后偷摸着哭的人。
“爹,快走吧。”赵思尧瘪着嘴催促,缠在眼睛上的白绸子洇上了一点湿痕。
赵乾坤:“……”感情演着生离死别的人是你啊。
回来的人
三月初的风依旧冷峭,涂山月站在山巅上,静静俯瞰下面,在一片白雪茫茫中有三道黑影在他的视线里慢慢远去,那黑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料峭风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