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月终于敛下眼眸,转身却撞进了一席墨色中。
“阿江。”他情不自禁喊道,清冷的声音里带着眷恋缠绵。
阴怀江笑得温柔,走过去,拉着涂山月一起坐到了山崖上。
遗落在雪地上的一串黑脚印异常显眼,阴怀江看了会儿,明知故问道:“他们走了吗?”
“走了。”耳边冷淡的声音被风吹散。
阴怀江撑了撑腰,手枕在后脑勺上,干脆在雪地上躺了下来。
头顶的天灰暗昏沉,从天上掉落的雪透亮晶莹,阴怀江偏头看着涂山月,好似随口一说:“山月,你说李莫萧真的死了吗?”
闻言,涂山月轻轻拧起眉头,眼神在白茫茫的雪上飘忽,仿佛自言自语道:“他死得太轻易了。”
是啊,李莫萧死得太容易了。
阴怀江眼眸微沉,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李莫萧那样的人怎么肯轻易去死?
“若是没死,那就再杀他一回。”涂山月轻飘飘地说着,血红的眼瞳中尽是冷漠。
“山月,明日我们下山吧。”阴怀江突然说。
涂山月诧异地回头。
可阴怀江却闭着眼睛,语气幽幽:“赵思尧那臭小子走的时候忘了带药,白之际让我们给他送去。”
阴怀江犹自说着,却不知涂山月的心思已经被他那两瓣粉色的唇诱去。
一片雪落了上去,沉在眼底的欲望被勾起,涂山月倾身,冰凉的唇贴上了那片薄热的粉色花瓣。
阴怀江眼睫颤动,双手勾住涂山月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赵乾坤带着赵思尧和方青山二人披星戴月,终于赶到第二日寅时前到了碎星阁。
天还未亮,整个碎星阁只有摘星楼上点了一盏灯。
赵乾坤隐在暗处,他看着那点灰黄的光,心情沉重。
“师祖,师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方青山猫着腰躲在一处矮坡后,小声问。
赵乾坤和赵思尧却都没有开口,方青山心下有些急,迫切地提高了嗓音:“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吗?倒不如趁着夜黑风高,杀进去!”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方青山仿佛沸水中的一只青蛙,被胸中的恼怒激地吱哇乱叫。
“蠢蛋!”赵思尧冷声低斥,在方青山的额头上狠狠敲了下,“你当邬戚风他们是死人吗?”
方青山梗着脖子,语气委屈:“那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