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山,不得无礼。”赵思尧板着脸,神情不悦。
少年人那双明艳的眼睛瞬时灰暗下来,像一头委屈的小狼一样耷拉下耳朵。
“师父,弟子知错了,”他对着赵思尧拱手行礼,紧接着又转动腰身,极为恭敬地朝着涂山月深深作揖,“弟子方青山,见过涂师叔。”
赵思尧的徒弟?阴怀江心生诧异,他从何处拐了这么一只小狼?
方青山似乎带有胡人的血统,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左耳上悬挂着绿色耳坠子,还有用素色绸带系于脑后的黑色卷发。
涂山月对“师叔”这一称谓感到新奇,从前都是赵思尧跟在他身后“师兄师兄”地叫唤,现在赵思尧竟然也能被人唤作师父了,这时他才惊觉,原来时间早就已经在他不经意的时候走过了很长很长的距离。
“师兄?”赵思尧见涂山月一直不说话,心里难免疑惑。
“什么?”涂山月抬头看向他。
赵思尧无奈,只得将自己方才的话重复一遍:“青山原本是我一次下山历练时结识的小娃娃,我当日许诺于他,若有朝一日他能来碎星阁寻到我,我便收他为徒。”
原来是这样,涂山月点头。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赵思尧单薄的肩膀,一脸欣慰道:“思尧,你长大了,如今你亦是师父了,惟望你谨记初心,好好教导青山。”
赵思尧瞥了眼身旁的小崽子:“我知道的,师兄。”
涂山月又看向方青山,“青山,你来。”他朝人招了招手。
“涂师叔。”方青山走到他身边,乖乖巧巧地喊人。
涂山月眼尾也带着笑,他从腰间解下一块墨色环佩递给他:“拿着,这是师叔给你的见面礼。”
方青山受宠若惊,犹疑着不敢接:“我……我……师父……”他实在不知怎么办,只得转头去向赵思尧求助。
赵思尧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恨铁不成钢:“小子,还不快谢谢你涂师叔?”
少年人的情绪永远最鲜活,在得到赵思尧的首肯后,方青山欢天喜地接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礼物。
“谢谢涂师叔。”朝气逢勃的少年音将满屋子的沉闷染上了些许欢喜的笑声。
白之际掏了掏耳朵,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他对着那个自进门便叽叽喳喳的小孩儿实在提不起兴趣,或许这便是他不喜孩童的原因,着实过于吵闹。
“好了,好了,”白之际难以忍受地打断了三人,他斜斜靠在椅背上,凉凉说着,“你们到底还说不说正事了。”
阴怀江皱眉,听白之际的言下之意,除了赵思尧拐了个小孩外,竟然还有其他的事情?
“确有一事。”此时一直静坐不语的赵乾坤开口接上,“碎星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