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耕招手:“再进点。”沈烈又迈前一步。江春耕陡然伸出拳来,狠狠地揍在沈烈胸口。“这算是提醒你,对我妹妹好点。”冬麦急匆匆地追过去,跑得气喘吁吁,老远看到自己哥哥和沈烈站在那里,她也不敢近前,怕反而惹得哥哥对沈烈更恼,就从旁看着,后来看到哥哥给了沈烈一拳,但也只是一拳,当下才算放心了。悄无声息地回去家里,和自己娘说了,胡金凤也松了口气:“接下来,咱就看着怎么把这桩婚事赶紧办了。沈烈那里,家庭情况怎么样,他也说了,之前被那个孙红霞折腾的,估计也没多少积蓄,现在手里能有多钱?我和你爹这里还存着一点,我拿出来三百给他,算是借给他的,他以后再还也行。”冬麦:“娘,你可别说这话,他既然同意给三百彩礼,那心里应该有数,实在不行,让他去想办法,怎么也没有拿你这里钱的道理,再说了,实在不行,婚事办得精简点,我这是二嫁,也不一定非要怎么大张旗鼓啊!”胡金凤:“二嫁怎么了,二嫁也不能太委屈,反正怎么也得给你一个像样的婚礼。”冬麦:“娘,这事回头和他慢慢商量吧。”接下来,沈烈动作倒是很快,按照乡下的规矩,又过来未来丈母娘家几次,过来送了三百彩礼钱,还送了六瓶酒、六条鱼和六斤枣等,算是正式地把这门亲事订下来了,之后又让人看了日子,说是下个月初六是好日子,到时候就把冬麦娶进门。这个时间有点紧,也就那么十天的时间了,沈烈那里一下子忙起来,收拾家里,置办结婚用品,忙得不行,还得抽空带着冬麦去买衣裳。婚事定下来后,家里的氛围就不一样了,胡金凤每天高兴得合不拢嘴,说起来就乐,觉得自己闺女找了一个好女婿。家里其他人也都挺高兴,唯独谢红妮,想说又不好说的,憋得难受,胡金凤冷眼看着,根本没搭理她。这个时候村里人都知道沈烈和冬麦定亲了,自然说各种闲话的都有,最常听的闲话自然是沈烈原来娶过孙红霞,结果孙红霞这里没进洞房就闹着离婚。孙红霞她娘陈老丫说,沈烈就是个穷折腾,穷得要命,大家难免猜测,说冬麦嫁给沈烈岂不是要受穷,可看看人家送来的那礼,酒都是一水儿的西凤酒,提来的肋条,那么一整排,看着挺有钱的啊?陈老丫就说话了:“所以那就是穷折腾啊,打肿脸充胖子,为了娶媳妇要面子,估计老底都要败光了,你说就这种折腾法,以后能过啥好日子!再说了,冬麦不能生,好好一男的干嘛娶她?”陈老丫这话意味深长,很快闲话便传开来,说啥的都有,甚至有人开始猜,孙红霞洞房前突然要离婚,难道是那个沈烈根本不行?就因为他不行,所以想娶不能生的冬麦,这样谁也别嫌弃谁?这些话传到了胡金凤耳朵里,自然气得不行:“一群人瞎嚼舌根子,我女婿哪里穷了,哪里不行了,好好的一个人,我看是那个孙红霞配不上,就她那样,还被人家公社里罚款过,她也配?再说了,我看她就是看上了我之前的那个女婿,硬要嫁给人家,要不然好好的干嘛离婚?你说一个女人家,怎么就不知道要点脸,知道人家男人身上不好,眼巴巴地去照顾人家,上次那个王二婶过来,我都问清楚了,人家单身男人一个,她跑去给人家做饭,谁知道是不是给人家暖被窝了!”这种事,所谓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胡金凤也不是那好惹的,她觉得自己看中的女婿这么好,结果被他们平白这么瞎说,心里能舒服吗?干脆把孙红霞也拉下水,呵呵,看谁着急!买新衣村里人一想也是,孙红霞是一个没进洞房的,黄花大闺女,竟然跑去人家男人家里给人家做饭,这也忒上杆子了!不过这么一搅和,大家说得更热闹了,东郭村一个女儿,西郭村一个女儿,都嫁同一村,还是邻居,结果现在都离婚了,两个女人换了换男人,看上去都要各自成了,说起来也是好玩,谁家见过这样的。事情也是巧了,就在这闲言碎语中,林荣棠的爹娘回来了,王秀菊一听说自己儿子竟然真得和孙红霞好上了,气得大骂孙红霞狐狸精。她对孙红霞,是看得上又看不上,看得上是因为觉得孙红霞还是个黄花闺女,没被沈烈破了身子,觉得自己儿子占便宜了,看不上则是因为孙红霞家家境一般,而且还和沈烈闹过那么一出,如果自己儿子真和孙红霞成了,那叫什么事呢!可孙红霞也有孙红霞的手段,她听到这些,那是正中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