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七到肃王府的时候,白泽还没有回来,曲即揽让赵容七坐着等会,赵容七坐不下去,在屋里来回转着以消减自己心里的烦躁。
直到看见白泽回来,赵容七与曲即揽连忙问道:“如何?”
白泽丧气说着:“不行,根本就进不去皇宫,我明说是肃王殿下有急信,那些人只说我凭空捏造,用陛下侍疾来做幌子,我连宫门都没有进去。”
“一定是陆逵干的,除了他,谁敢这么大胆。”曲即揽吼道。
赵容七慌了一下,努力镇定下来,她一定可以挽救,一定有办法,随即问道:“那个通政使司通政使祁施是陆逵的人罢?”
“对,一向是他管着奏折的上呈,殿下的折子一定是他压下来了。”曲即揽愤愤说道。
“对付小人就要用阴招。”赵容七冷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白泽、曲即揽见赵容七有了主意,心里顿时安定不少。
“我今日就去祁施府上,不过在此之前,我得打探一下他府上的情形,然后晚上拿回藏着奏折,你们在外面接应,肃王府的奏折是不用经过通政使司直接交到陛下手里,所以,一拿到,你们赶紧交给宫里。”赵容七郑重说道。
“不行,世子殿下,这是您不能冒险,要去也是我们去。”白泽一口回绝。
赵容七挑眉看着白泽与曲即揽,说道:“哦?你们与祁施在朝为官这么多年,你觉得他会让你进他的府里么?而且,你忽然到访,你觉得他会让你得逞么?”
“可是,我们实在不敢让您如此冒险。”曲即揽还是不肯松口。
赵容七只好说道:“你们应该知道,明靖瑜与殷良是我大哥、二哥,我为殿下出力,就是救我的哥哥。”
两人对视,只好妥协。
赵容七进入通政使司祁施府上,白泽与曲即揽不放心,就在祁施府的附近等着。
这么长时间在官场的摸爬滚打,已经让她练就一颗坚毅且灵便的心,她看见祁府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与惧怕,径直走了进去。
“来者何人?”
赵容七看着门口盛世凌人的守门侍卫,冷笑一声,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她淡淡开口:“赵府世子。”
“原来是世子殿下,小的这就去通报。”那人一听是赵府的世子,连忙笑道,赶紧招呼一旁的人去通报。
等了一会儿,那人跑出来,点头哈腰地请赵容七进去。
赵容七在路人的引领下,穿过大小庭院许多,弯弯绕绕才见到祁施。
赵容七刚进入房门,就见一个板正的中年男人坐在厅堂中间,一脸笑意地看着进来的赵容七,逆着光,赵容七看不清那人的样貌,走进才清楚瞧见那人长得有些吓人,脸上坑坑洼洼的,一个鹰钩鼻特别显眼,那双眼也跟老鹰一样透着随时要猎捕的精光,就算他脸上充满笑意,依旧掩盖不了他眼底的阴鹫。
赵容七挺身进去,一想到桐城的哥哥们和楚臣尊,她立马没有了惧怕之意,从容笑道:“祁大人好。”
祁施虽说以笑相迎,却只是简单行礼,不过一个毛头小子,长得跟个姑娘似的,看着被陛下封了世子,也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下官见过世子殿下。”
赵容七等祁施站起来才发现他比自己高出许多,甚至比大哥他们都高出半头,赵容七心里略微惊讶,没有离祁施太近。
赵容七已经看出来祁施对自己的怠慢,她也打着官腔说道:“小侄哪敢担得起祁大人的礼,小侄来的突然,还望大人谅解。”
祁施皮笑肉不笑说道:“哪里,不知殿下来寒府何事?”
赵容七心里暗讽:脸皮挺厚的,如此奢华富丽的府邸,舔着个脸,无耻。朝廷的这么长时间没有白待,笑道:“是这样的,前些时候,小侄一直忙着都城军器库的事,这几天把关于军器库的折子呈上去了,等着陛下的回折,所以来取。”
“嗐,殿下说一声的事,何必劳烦多跑一趟。”祁施一笑,脸上的坑洼更加狰狞。“殿下在此稍候,我这就给殿下去拿。”
赵容七见缝插针,说道:“小侄哪敢劳烦祁大人,小侄跟着您去就成。”
还没有等祁施说话,赵容七就先走一步,走在祁施身前。
后面的祁施有些疑惑,这个人自己尚不了解,素无瓜葛,今天是吹了哪阵风,把这个人给吹来。不过看着这个世子人畜无害的样子,也就没有多想,引着路走了。
赵容七跟着祁施再次弯弯绕绕来到一个阁楼面前,这座阁楼甚是普通,但赵容七心里明白,只是装饰普通,但是所用的木头、砖石皆是上等,想必这就是祁施的书房了。
祁施是通政使司通政使,管理着朝中的奏折上传下达,而他家里自然也有相应的通政书房。通政使司里面不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还有其他官员,所以,楚臣尊的奏折若是藏在通政使司,一定会被后党或皇党的人发现。由此可见,楚臣尊的奏折一定在祁府。
赵容七跟着走了进去,随着厚重的门打开,一股香味袭来,说道:“没有想到祁大人挺爱香的。”
祁施笑道:“这香是用来祛湿的,我这书房位置偏北,属阴性。且阳光照不进来,屋内潮湿,不利于存放书籍卷轴,所以用此香祛湿。”
赵容七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赵容七趁祁施翻找奏折的空闲,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屋内的一切。
此书房虽是阁楼,却只有一层,头顶是高高的尖顶,屋内陈设与屋外表象简直是云泥之别,屋内装点的十分华丽,跟祁府一样。想必这书房是祁施的办公之处,所以外表建得十分朴素来掩盖它的重要,可在这偌大富丽的祁府,其他亭台阁楼的华丽更让这个外表朴素书房更加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