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七喜欢披散着头发,让自己紧张了一天的神经得以片刻放松,她长长的青丝极其柔软地铺在她直挺的后背,一些碎发被春风吹动,滑过她的脸颊,惹得她一阵痒痒。透过烛光,可以看见女孩英眉入鬓,杏眼微闪,翘鼻坚挺,红唇微翘,脸颊坚毅而柔和,一时间真是有些雌雄莫辨,只是一头长发略显得女孩柔和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赵容七起身上床睡觉,她想了很多才进入梦乡,梦里,她梦到了她心意未定的那个人——楚臣尊,她梦到他在战争中被人刺伤,伤得很重……
翌日
赵容七醒来,额头布满虚汗,她拭去汗水,回想到梦里的一幕,越想越害怕,连忙下床倒了杯水,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赵容七想不通为什么会梦见楚臣尊,为什么会梦到这样的场景,她现在收不到楚臣尊跟大哥、二哥的消息,因为军器库的事已经完成,但是还需各方跑动去勘查,三哥担心自己,已经回禀了陛下去了。现在,紫都就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她日日谨慎,免得得罪了人,惹得一身麻烦。
赵容七利索地更衣、用膳,顺道送了赵灵笑去了国子监,然后看了慕容姮与李大锤,直接去了军器库,她现在要在军器库做好衔接,让三哥没有后顾之忧。
她没几天还跑去明府找司徒小殊看看大哥有没有寄信报个平安什么的;有时明德皇帝召她去议事,她旁敲侧击的问关于桐城的事;她还经常跑去找正三品通政使司通政使祁施,问有无桐城地上来的折子,可奏折都是保密的,祁施只能告诉她有还是没有,很可惜,祁施说都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
赵容七本来还很失望,可一想或许没有音讯就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有折子递上来,说不定就是紧急的事。
这样一想,赵容七的心忽然放了下来,也就没有再想了。
桐城
楚臣尊的烧已经完全退去,只是风寒还没有好全,时不时咳嗽一声,引来烛阴好一顿抱怨“殿下,属下跟您提醒过了要注意身体,您偏不信,这下可好,不仅得了风寒,还发烧了。您说您……”,楚臣尊本来就因为咳嗽震得头疼,现在听见烛阴的一顿牢骚,给穷奇递了个眼神,穷奇会意,直接捂着烛阴的嘴给拉了出去。
陆吾幸灾乐祸地看着烛阴,暗自发笑:让你嘴贱。
楚臣尊今日睡得早,是为早点养好病,这几日他们的暗线来报,桐城几十里以外发现一小股兵力,似乎是要偷袭桐城。楚臣尊为了防范,想着早日养好身体,不能让这股人占到一丝便宜。
子时三刻
楚臣尊因为喝了马交熬得安神药,睡得安稳,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楚臣尊猛地坐起来,恢复了意识,还未等他下床,翻羽已经开门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殿,殿下,那一小股兵力突袭桐城南门,萧将军已经带了人奋力抵抗。”
楚臣尊早有预料,对翻羽说道:“翻羽,你随本王去一趟南门,你让陆吾他们去叫明靖瑜、殷良在这里待命,让穷奇去告诉李君羡,按照我们的计策通知城中百姓暂时躲进地道。”
“是,殿下。”翻羽听着楚臣尊临危不惧、井井有条的安排,也慢慢平复下来,跑了出去。
楚臣尊来不及穿盔甲,急忙套了件衣服,跑了出去,登上翻羽准备好的马,带着翻羽急奔桐城南门。
楚臣尊来到桐城南门,就听到一阵炮火连天,城门那边火光漫天,惨叫声连绝不断,他一个翻身跳下马,跑向萧靖那里。
萧靖正在城门上指挥着桐城士兵,一直在吼叫,他的那张脸在炮火的照映下显得特别吓人。
楚臣尊走进,萧靖发觉,立马行礼:“殿下。”
楚臣尊扶起萧靖,大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萧靖回道:“殿下,城外正是东凌的一小股势力,他们架起云梯,从子时开始攻击,刁钻难缠,身手像是受过训练,能躲开滚下去的大石,眼下还在纠缠。”
楚臣尊转身就往城门那里走去,想看看底下战况如何,萧靖一把拉住楚臣尊,说道:“殿下,您未穿盔甲,容易伤到。来人,拿副盔甲。”
一个小兵连忙拿来盔甲,楚臣尊三下五除二穿上,站在城门边上往下去探,果然一个一个人在云梯上攀爬,深不见底的云梯,掉了一个人,另一个人再接着上来,惨叫声和石头落地声以及吼叫声还有刀枪剑戟碰撞的“蹡蹡、喀嚓”声刺得人耳朵一阵轰鸣。
楚臣尊望了一下远处,有些怀疑,随即对萧靖说道:“往下倒烈酒,放火箭。”
“殿下,这能行吗?”萧靖满腹狐疑道。
“春季干燥,易起火,快去准备。”楚臣尊脸上的坚毅不容怀疑,萧靖照做了。
楚臣尊扭头问翻羽,“翻羽,这伙贼人是最后一次出现在哪里?”
翻羽想了一下,答道:“殿下,他们最后一次出现在城西南角的金、银、红胡子庄附近,就是我们之前去的那个地方。”
楚臣尊低眸思考,他早就觉得这伙偷袭来的怪异,按说南门是最难攻克的,他们偏偏派人来偷袭,虽说派来的人有些身手,可这些人太少了,明显是声东击西。如果最近一次出现在金胡子庄附近,那就没错了,桐城唯一相对于比较适合偷袭的就是那个地方。楚臣尊对萧靖吩咐:“萧将军,这里你给本王守住了,一个苍蝇都不能放进来,给本王速战速决,明白了吗?”
“是,殿下。”萧靖恭敬且大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