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将长桌上的餐具与残羹冷炙清理一空,给睡着的赫普兹芭盖上毛毯,随即目送一行人远去。
没人在意被落下的老女巫,甚至是悄悄从队伍末尾溜走的安瑞雅。
她在前往卧室的楼梯口徘徊了数分钟,最终还是从后门回到花园,躲在冬雪滴花丛的后面。
依稀能从藤蔓的缝隙间看到那群人一边交谈一边游历,好似前世看的欧洲时代剧。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在餐桌上的话令她胆寒,什么庄园里的女主人,分明是伏德摩尔特精心设下的圈套。
他利用着她那点儿责任心将重任委予她身,提出的是她不可能拒绝的要求——男巫似乎十分了解她,就算她不是那个陪他长大的青梅竹马。
亏她还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是这场情感角逐中的优势一方,却仍被他牵着鼻子走。
在安瑞雅真正能够心安理得地享受伏德摩尔特带来的一切之前,所有特权都不过是烫手山芋。
温特妮校长什么时候才会出席?
她已经等不及了,迫切地需要回到德姆斯特朗城堡的办公室,或许抱一抱小猫查罗,或许喝下一瓶药剂睡上一觉。
背后的铁篱笆外忽而传来扑簌的轻响,应该是堆雪滚落的声音。
安瑞雅警觉地回过头,发现一位打着洋伞的熟人——维京商船上遇到过的夫人。
她用手杖顶部的蛇头分开铁篱笆,越过边界来到安瑞雅的身侧。
“我没看到你手上有戒指。”这位夫人依旧是那么盛气凌人。
“怎么不见你们夫妻两人一起?”安瑞雅在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那里也见过相似的手杖,难怪能成为一家人,傲慢得不会正视别人。
海瑞艾塔只当她是在讽刺他们之间的关系,反击道:“哼,他为你改了名字,却不肯给你个名分?”
“什么叫做名分?难道没了他我会过得很差?别把我形容地好似一个喝了迷情剂的蠢货。”安瑞雅冷笑一声,“为什么你会那么在意和我相关的事情?甚至放下脸面去给他打小报告。”
她清楚地记得之前在商船上的对话,要说前段时间伏德摩尔特的‘酒疯’与面前的这位夫人无关,安瑞雅是不会相信的。
“哈!太棒了,我宁愿斗嘴,也不喜欢贴你那张伪善的脸皮。”海瑞艾塔将洋伞收起,见安瑞雅正轻触她那根冬青木魔杖,不留痕迹地后退两步,“他们在哪儿?”
安瑞雅的嘴皮动了动,她没按着伏德摩尔特的意思进行下去,改口道,“他们在楼上书房,你可以去找你亲爱的丈夫。”
“没那个必要。”海瑞艾塔喷出一道热腾腾的鼻息,她朝正门口处远眺两眼,“没想到他会请马库斯·埃弗里来,我还以为你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
“听起来有够酸的,你是对埃弗里有不可言状的情愫,还是对我有?”安瑞雅斜了海瑞艾塔一眼,“我不反对同性之间超越友情的情感,但我的偏好仍然是男人。”
“你!”
“梅林,简直难以理喻!”
待海瑞艾塔恼羞成怒地‘感叹’了两句之后,却仍未离去,滞留在冬雪滴边打量着远处那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