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真正的高手,他算是见识到了,虽然对燕重生根之入骨,但他天生喜欢尊重强者,所以立即下决心要跟燕重生学武,哼,到时用他教的武功打败他,再把他剁成碎片!
突然他又疑惑起来,问道:“呸,你不会是骗我吧?如果我学好了,杀了你怎么办?”
燕重生淡淡地道:“谅你也没这个本事。”
贺兰影大怒,用力一挣身子,骂道:“混蛋!只要你不故意藏私,我一定会比你强!”
“好啊,拭目以待。”
“一言为定!”
◇◆◇
北风吹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边地的天气比中原冷得早、冷得狠,几场大雪过后,玉门关内外千里冰封。
燕重生除安排防务之外,抓紧练兵,尤其是骑兵,塞外沃野千里,与敌交战时,动辄需要疾驰数十里甚至数百里,游牧民族的骑兵生于马背长于马背,可以数日乃至成月生活在马上,骑术之精自不待言,冲锋陷阵极为剽悍,而中原兵士要想适应这样艰苦的马上生活,则必须经过刻苦的训练,连军中马匹,亦须精良。燕重生此前已禀报朝廷,斥重金购入大批伊犁良马,加强训练,使军中骑兵作战能力陡增。
贺兰影跟着全军将士同进同止,再一次感受到燕重生做为主帅的凛凛威风,大校场上万人方阵被他指挥得有条不紊,如人使臂、如臂使指,军令所到之处,地崩山摧。
朔风凛烈,辕门外的大旗被吹得如刀锋一般笔直,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贺兰影着迷地望着扯地连天的飞雪奇景,策马在旷野上纵横驰骋。
离家不到四个月,他已完全不再是那个被呵护娇惯的小王爷,禁得住风雪,舞得动长刀,在这塞外风霜苦寒之地从容笑傲,直如脱胎换骨一般。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贺兰影已给自己定下目标,争取在数月之内使自己的武功有长足的进步,最少要能在燕重生手下走过一百招。
无知者无畏,从前他没见识过燕重生武功的时候,满心激愤地想要在数月内打败燕重生,把他狠狠地踏在脚下,尽情折辱,然而当他真正见识过燕重生的本领之后,这种想法就不攻自破了。
燕重生自幼习武,曾得高人指点,内外兼修,成就极高,任何简单的招式到了他手里,自然而然就产生了莫大的威力,举手投足之间,气韵浑然,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豪放与强悍,使人望而生畏,他在军中威望无人匹敌,实有万夫不挡之勇。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贺兰影暗暗给自己打气,把数月超赶的目标放远到了数年,再一次学会了沉心静气,奋起直追。
黑马奔驰如风,贺兰影把数名亲兵和侍卫远远甩在了后面,口中大声呼喝,在风雪中挥舞长刀,猎猎生风,大息气勃发。
突然,前方出现数条朦胧的人影,在这狂风暴雪之中异常突兀。
贺兰影一带马,警惕地摘弓搭箭,喝问:“什么人?!”
马上乘客一色白衣,白巾蒙面,倏忽间已冲到近前,贺兰影连珠箭发,手下绝不容情。他已看出这伙人绝非普通行旅,在这么特殊的时候出现在军塞重地,一定别有所图。
那几人没想到贺兰影箭术如此高明,顿时被射翻了几个,掉落雪中,马匹落荒而逃,余人再向前冲,同时亦开始放箭,贺兰影一面躲闪破空而来的利箭,一面频频放箭,虽以一敌众,却丝毫不落下风。眼看着贺兰影后面的亲兵侍卫追赶上来,对面的白衣人不再恋战,立即撤退,转瞬间没入了风雪之中。
贺兰影命人将落地的几人逐一查看,找到两名活口,带回营去。
燕重生听说此事,亲自审问俘虏,那两人却极硬气,只字不吐,燕重生也不为难,命人将他们收押,又派出数批明探暗哨,四处打探消息。他已猜到是安月国派人前来探哨,只没想到碰巧被贺兰影给撞上了。
火光闪烁,贺兰影无聊地斜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帐中燃着熊熊的火盆,一室温暖。
帐帘一挑,一股冷风卷进,桌上的油灯闪了几闪,燕重生带着一身凉气走进帐来,叶伦默默地跟随在后,帮他脱下铠甲,换上便衣,贺兰影懒洋洋地盯着他们,忽然想到一事,嘴角边勾起微笑。
燕重生回过头来,见到他诡异的笑容,问道:“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这些日子以来贺兰影想方设法要为难燕重生,明着打是打不过的,暗地里的小动作却可以层出不穷,其中许多小手段都颇阴损,比如往他靴子里面倒胶水什么的,燕重生不得不小心在意,以免阴沟里翻船,八十老娘倒绷孩儿。
贺兰影瞪他一眼,转过头去。燕重生微笑一下,坐在床边,小心地翻看一下被子,上次贺兰影发动自己手下的数十名军士收集跳蚤虱子,悄悄洒在燕重生床上,害他半夜爬起来捉虱子,狼狈不堪。
不过贺兰影也没高兴多久,因为燕重生立即以自己的床铺无法睡为由,全身赤裸着硬挤进他的被窝,贺兰影反抗不得,不免又被吃干抹净了一回,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叶伦给火盆加好炭,退了出去,贺兰影望着他修长的背影,笑了一下,问道:“你跟叶伦是什么关系?”
燕重生身体一顿,转过来看着他,挑眉问道:“怎么?”
“我觉得他长得挺不错的,依你的古怪性子应该不会放过他吧?”
燕重生微哼了一声道:“什么叫依我的古怪性子?”
“天下有那么多的美女,你偏喜欢男人,当然是古怪了。”贺兰影不以为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