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小姐?”小文眼睛又亮了。
“是啊,吴青虎最近寄住在她那里。若去问她,也许会找到吴青虎,但也说不准。”
小文谢过大家。
相扑手在大宋是很荣耀的身份,所以相扑手们多半很爱惜自己的名声,又有各自社团约束着,虽说身材壮大,但大多行为小心,中规中矩。喝酒赌博都不敢玩得太过,像吴环这样的倒真是十分少见,也许倒是范大人纵容的结果。从他在跤场众人的口碑来看,他怕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小文决定立刻去找那收留吴环的玉兰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内等子:宋时从民间选相扑高手,作为皇帝徒手近卫,皇帝出巡时,他们一对儿一对儿的排在銮架两边护卫。)
☆、玉兰
天色渐渐暗下来,棚子边的小吃生意也摆了起来,吆喝声此起彼伏。满眼是宽肥的汉子,一个个兴致勃勃的赶向跤棚,把街面塞得密密实实。小文随口打问玉兰小姐,竟然人人知道,随手指点。小文只转两个弯,就找到了玉兰小姐的下处。
中瓦一带,经了几次火烧,也没什么好房子,小文眼前的小院也是如此,木门显得十分单薄,小文都不敢用力去拍,不过轻轻两下,那门就应声而开。
开门的是个小童,具体说,是个小胖子,还总着角,身上只穿了件跤衣,腆着小肚皮,张了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小文。
不等小文开口,里面就有女人的声音问:“是谁来了?”
“是一位瘦姐姐。”小童应声。
小文见小家伙胖得可爱,想捏小胖子的脸,没想到被这小家伙灵巧的躲开了。小文只得端正了脸色,问:“玉兰小姐可是住在此处?”
“你找我师父何事?”小胖子老气横秋,倒像个小门神。
“师父?”小文半眯了眼,好像与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谁找我?”一个女声从内传来,很是浑厚,就算比不上铜钟,也比那新瓦盆还要响亮了。随着声音,人也一个健步跨到了小文面前。小文虽略有准备,还是被眼前的女子吓了一跳,此女比小文还高出半个头去,身材比她院子那门板要结实得多。年纪倒有三十上下,头发束成紧紧的小鬏鬏,穿一件艳红撒花的灯笼裤,上身则几乎□,只在胸部围了一条带子,加上身上满是文绣,看起来倒像是金刚铁塔般的一个女子。
此时这女子双手叉了腰,也在打量小文,“是你找我?”
“你可就是玉兰小姐?”小文似乎还是有点不能确定。
这女子抖抖她那一身的健子肉,汗水从她那纹满花绣的身上滚落。“是我。”
小文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花绣正是盘枝玉兰。
“我是沐文之,有些事想向玉兰小姐打问一下。”
玉兰小姐有些防备的打量小文。“你是干什么的?”
“这位姐姐这么瘦,师父不要理她。”刚才那个开门的小胖子,此时攀着玉兰小姐的粗腿,表示了他对“非我族类”的小文的歧视。
“我来打问一位叫吴青虎的相扑手,前几日我在范大人身边看到过他,一见之下,十分仰慕。近几日却不见了此人,听人说他最近在玉兰师父处落脚,所以……”
那女子似乎信了小文。伸出萝卜般的两根指头,拈住那小胖子跤衣的领口,把那死扒在自己腿上的小胖子从自己腿上拎开,对小文说:“进来吧。”说着转身先行引路。
小文跟着这位玉兰小姐进入她的小院子,这才看到这是个简陋的院子,并不大,但院子中间倒有一大块的地,此时这块空地上,有好几对孩子还在捉对儿扭打。有几个壮汉在一旁指点着。
“玉兰小姐,你这是办了个相扑学堂吗?”小文好奇的问。
“算是吧。教几个孩子。”玉兰小姐把小文让进一间半厦屋,就是那种前面没有门脸的屋子,可以直看到院中孩子们的情形。她客气的让小文坐了。直接问:“你找吴青虎?”
小文点头。
“实不相瞒,我也在找他。有些日子不见此人了。”
小文心想,人都死了,自然永远也见不到此人了。嘴上却说:“正是,我仰慕此人有些日子了,却总找不到此人……”
“别骗人了!”玉兰小姐不留情面的打断她。“吴青虎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你是被他骗了钱吧”
小文愕然。
“最近找他的全是些债主,我的门都快被债主们拍烂了。”
“他也欠你的钱了?”小文问。
“他能欠我什么钱!我从不给人钱的。”玉兰小姐傲气十足的抬了一下双层肉的下巴,“我只是看他没饭吃,收留了他而已。原来也不与他相熟。本说好他帮我指点一下孩子们,我给他一个落脚吃饭的地方。我这地方,专为跤行收容一起落魄的跤手。我自己与他们可无任何瓜葛。”
小文心里有点数了,这位玉兰小姐大约也是年老退出的女飚,开门授徒,也帮跤行收留些落魄的相扑手,供给食宿之类。相扑手的行会组织一直是很严密的。只不知……“玉兰小姐。你可能不相信,吴青虎真的没欠我钱,”小文认真地盯着玉兰小姐“难道吴青虎就不能有一个两个的崇拜者吗”
“以前也许有,现在可就不会有了。再说你是女子。”玉兰小姐瞥了一眼小文,“吴青虎从来和女人无缘,他讨厌女人,也从不和女子搭话,除非是我这样的女人。”玉兰小姐挺挺胸。
“可……他是范大人的亲随不是吗?至少范大人……”
“这倒是真的,那位范大人还来过我这里找他呢!”
“你见过范大人?”小文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