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狂风挟卷着雪花强烈地敲打着门窗,谢晚宜从睡梦中惊醒,昨日她迟迟没有等来小鬼魂的消息,心里莫名地有些慌乱,望着外面风雪交加的天气,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
她又想起了小鬼魂说启元博要牺牲所有人的话,想起启元博和太子之间的渊源,立马让春芙准备好东西提前交给吩咐好的人,一边急急忙忙地前往了趟太子府。
路上风雪不断地阻碍着马车前行,春芙一边催着手底下人,一边握住谢晚宜的手无声地安慰着她,暖意从掌心缓缓传来,心里却还是一片孤寒。
太子府门前的侍卫还是如同雕像一般站立着,可本来冰冷的面孔上都不约而同地染上了几分焦虑,衬得整个人更加冰冷,在寒冬腊月中简直要和冰雪融合为一体。
谢晚宜下了马车重重地呼了口气,正准备让侍卫们通报一声,就被其中一位给轻轻地拦了下来。
她面带困惑地看向侍卫,只见那名侍卫看了眼府内,见无人偷听,才快步走到了谢晚宜面前。
“谢小姐,今日皇上突然派了一些医官来为殿下看病,殿下特意吩咐了,若您想进,我们不必拦。只是那群医官眼高于顶,殿下特意派属下在此嘱咐几句。”
谢晚宜眉头紧皱,那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她事后从父亲口中都一五一十地听说了,李晏辞患有严重心疾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老皇帝这一而再再而三地关切看着有些不对劲,总感觉憋了一肚子坏水。
毕竟前世里,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太子殿下有过心疾。
她谢过门口那群侍卫后,带着春芙有些急忙地走了进去,还没进门,便听见殿里一片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殿下,这病已经入骨,若是再不根治恐怕会影响殿下日后啊。”
“是啊殿下,陛下也是为了您好才让我们这几个老骨头前来,您就当是为了陛下,也该好好遵听医嘱,而不是从进来后都不正眼看我们!”
一道道年迈的声音从殿里传来,听了半天也不见那阴晴不定的太子殿下说一句话,仿佛把眼前的这批老头当成了只会唧哇乱叫的小屁孩儿,毫不放在心上。
谢晚宜在门口假意叩了叩门,听见殿内声音一静,迈步径直走了进去,看见一屋子的老头齐齐回头看她,惊讶地用袖口捂住了嘴巴:“见过各位大人,小女今日代父亲前来探望太子殿下,不想得诸位大人也都在,应是对殿下关心至极才冒着如此大的风雪前来吧。”
她眼神中适当地透出些心虚:“若不是父亲非要小女前来,也不能撞上这等大场面呢,叨扰到诸位还请不要和小女斤斤计较呀。”
那群看起来有些老态龙钟的医官们面面相觑,指着谢晚宜指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明明知道她说出来的不是什么好话,还不能在明面上说些什么。
气得几个老头子脸上青一道白一道的,还是一旁懒洋洋看戏的太子爷纡尊降贵地替所有人解了围:“行了,本宫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用你们提醒本宫也能领会到父皇的一片好意,你们不必如此担心,至于送来的药本宫会按照各位大人们的吩咐来服用的。既然丞相大人找本宫有事,那本宫也不好把谢小姐晾在一旁是不是,诸位请自便吧。”
谢晚宜心里本来就焦急,听他这般说,立马随声附和:“既然如此,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晏辞轻笑一声,没顾上在场的其他人,直接先一步走了出去,谢晚宜紧随其后,剩下的那群医官气得脸红脖子粗,只好把陛下吩咐送来的药重重地放在桌上,灰头土脸地离开了太子府。
不知是不是刚刚那群医官惹了太子爷不高兴,他在前面走得飞快,带着谢晚宜到了一处院子里,院子中央有座竹子做成的小亭子,看起来精致可爱,周边是由能工巧匠精心打造出来的装饰品,看起来很符合他太子的身份。
两人掀起厚厚的帘子将风雪隔挡在外面,进去才发现整个竹亭中细心地放着炭盆,坐在里面浑身都暖洋洋的,谢晚宜不自觉地伸了个懒腰。
李晏辞扭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嘴角突然上扬了些许,不仔细看完全发现不了。
他刚想开口,就被谢晚宜急急忙忙地打断了:“殿下,有件事情不知殿下可否给小女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