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手指粗的一株山参也跌成白菜价了?
元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但上都上了,不能浪费,他便动了筷子。
又是药酒,又是补汤,饶是他对食肆厨子的手艺日思夜想,也只能打个八分。
好端端一顿饭,少年吃得只想叹气,甚至想留个小厮等在外面,哪天见了裴若,就对他举个牌子:快逃!
吃到尾声,店中总算来了客人。
一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跨进店中,身后跟了几个小厮,一脸趾高气昂。
他草草环顾一圈,丝毫不理店主的询问,昂头道:“位置不错,本老爷买了,开个价吧。”
“嗒”的一声,元澈筷子磕在碗沿上。
什么情况,他还没入股呢,就有人来收购了?
端午
听到荒谬的言论,店家笑容一收:“我这店不卖。”
“不卖?”锦袍男子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从怀里取出一摞银票,拍在桌上:“本老爷开的价够买你这店十个还有余,你不要不识抬举。”
店家不卑不亢地抬起头:“此店乃是小人全部心血,对小人而言,亦是是无价之宝,更何况此店东家另有其人。这位大人,还请回吧。”
锦袍男子哪里肯信,冷哼道:“你要是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只怕吓破了胆!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家主子是谁?”元澈饶有兴致地插话。
锦袍男子终于舍得分给他一点余光,只一眼,立刻定住了眼珠,面上闪过惊艳。
少年郎唇红齿白,斜倚窗边,眉目含笑,姿容风流俊美。
他穿一袭蜜合色圆领袍,劲瘦的腰肢紧紧裹束蹀躞带,腰间坠了绣囊、刀子等七零八碎的小玩意儿,浑身气质非富即贵,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公子。
锦袍男子回过神,可惜了一下,随即语气倨傲:“我家老爷可是内城出身,你还惹不起。”
“可我怎么记得,本朝不许官员经商?”
元澈持着筷子,一条腿搭在椅子上,不够端正的坐姿却让人愈发挪不开眼。
小腿晃动间,少年腰上芙蓉色翡翠滑坠下来,光华泠泠。
翡翠甫一出现,锦袍男子轻蔑的眼神骤然收起,忽然明悟了什么。
看向元澈的眼睛里再无一丝垂涎,只余涔涔冷汗。
他不觉驼了肩背,脑袋低下,语气收敛不少:“这位公……客人,并非在下主家要经商,而是……是……是主家有门远房亲投靠,求主家为他谋个营生,对,就是这样。”
他又道:“再则,我乃正当上门问询,如何不行?”
“那你也听见了。”元澈指了指店家:“他不想卖,你莫非要强买强卖?”
锦袍男子面色为难,却毫不让步:“主家吩咐,我也没有办法。我见客人年纪尚小,恐怕不懂其中利害……不如这样,待我买下此间食肆,凡是您来此就餐,一律给您削价两成,可否?”
元澈承认,他的确为打八折心动了一瞬。
但下一瞬就清醒了过来。
他以后可是要当二股东的人,要有骨气。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