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予盛好像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精准地消除了她的好奇心。她佯装镇定地塞了个草莓进嘴里,点了点头,口齿不清道:“那你……”
“我?”
“嗯……”陈已秋费力地吞咽下去,总觉得哽到嗓子眼了,心里怎么都不好受,她仍旧低着头,站在一旁像个乖巧又温顺的小猫,“你……还好吗?”
话一出口她在心底把自己的嘴来回撕了个八百遍。
终究还是问出来了……
虽然觉得这问法非常不妥,可是常予盛都这么自己说出来了,那么她只是关心一下,关心一下很正常吧?
“不太好呢。”
常予盛平直的嘴角微微上扬。
如果陈已秋肯抬起一丁点头,肯定会发现男人疲惫的眼神中暗藏笑意。
“囡囡会安慰我吗?”
……啊?
陈已秋脑袋宕机了,手里还剩一颗草莓,可是却已经无法思考该放嘴里还是剖开胸膛填进那乱糟糟的窟窿里。
“怎么……安慰?”她下意识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其实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男人总爱逗她,但不知者无罪。
但在许多细节里,她早已经默默为他冠上了“滔天大罪”的罪名。
她迷恋上的除了是他的外表,更多的是他的温柔,那些公平给予所有人的善良,以及过人的担当。
从小她就是个偏执又自私的小孩,对自己也狠心,在这些岁月里,常予盛是偶尔照耀她童年的一道光。即便见到他的机会不多,可对于当时懵懂的她而言,他的任何一举一动都是特别的。
他的逗弄,关怀,都足以搅乱仅有九岁的她的心神。
从那时候开始在意,再渐渐演变成禁忌的爱意,然后开始在沉沦和自我的罪恶中浮浮沉沉。
事到如今,她依稀庆幸自己曾经遇见这样灿烂的人。
而她只想帮助他,哪怕只有一点。
“如果你明天没事做,陪我出去走走怎么样?”思考了一阵后,常予盛轻声询问。
陈已秋则沉吟不语。
常予盛侧眸,只见一颗小脑袋。
他微微笑了笑,试探道:“如果你觉得大表哥很可怜,愿意施舍点好心带他去散心,那就把你手中的草莓给他?”
“……”
瞧,这人真讨厌。
把谁当小孩呢。
她用力抿着唇,然后慢吞吞地,抬起手,掌心稳稳地托着那颗草莓,随后细声道:“我拿着太久了,你要是吃的话再洗一洗。”
话落对面也没什么动静,陈已秋再也忍不住好奇了,猛地一抬头,偏偏对上了男人捉弄似的眼神,那嘴边的笑意仿佛得逞的狐狸。
常予盛挑了挑眉毛,如炬的目光凝视着陈已秋,随后在其不解的表情下,微微弯下了腰,距离瞬间拉近,呼吸仿佛就在咫尺。
“我不介意。”
在陈已秋震惊不已的视线中,他轻佻地叼住了草莓尖儿,直起身的时候咀嚼了两叁下就咽下了。
“你……”陈已秋瞪着从容的男人,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