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说着是客人不能洗碗,但陈已秋猜测有部分原因可能也是常予盛刚经历分手,所以现在是处处把他当成个苦情的心碎男子对待。
陈已秋就有些无语了,虽然说让常予盛洗碗确实不太对,但是现在不是争论洗不洗碗这个问题,而是为什么要在常予盛面前让她洗碗,这样显得她很没面子欸!
她还在不屈不挠,试图撒娇:
“妈,我才刚回家,椅子都没坐热就使唤人,哪有这种道理。”
刘锦兰没好气地瞪了陈已秋一眼,“你满嘴歪理,快滚去洗。”
最后陈已秋只能妥协在刘锦兰威风凛凛的目光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趿拉着拖鞋滚进了厨房。
即使心有不满,陈已秋手里的动作依旧是轻巧的,毕竟磕破了刘锦兰心爱的碗碟,吃苦头的只有她。她撇着嘴替肮脏的碗碟冲了冲水,正要抹上清洁剂,身旁突然插进来了一只手。
那截壮实的小臂忽然出现在眼前,轻轻地接过了她手里发泡了的海绵。
“小姨去洗澡了,你把手洗干净出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他说。
说话声很小,像凑在她耳畔的低语。厨房里只有水龙头的流水声,以及海绵与碗碟摩擦产生泡沫的滑腻的声音。
陈已秋扭头,常予盛已经开始利落地擦起碗来了。
他的存在仿佛让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她的手肘会因为男人洗碗的动作而时不时的触碰在隐隐发烫。即使只是骨头之间很轻微的碰撞,不存在的神经都会使她汗毛直竖,由指尖起蔓延至全身的酥麻。
她的身体为此而紧绷着,“哦。”
悄悄拉开俩人的距离,远离了热源。她洗了个手,在旁边甩干后,顺手将水迹擦干在裤子上。
自来水仍在源源流动,哗啦啦地降落在碗碟上,盈满后又垂落到不锈钢水池内,连贯不断的水声拒绝不自在的气氛在俩人之间发酵。
陈已秋站在一旁,视线集中在常予盛的双手。他的手指纤长却不纤细,有着年轮一般的粗茧。小麦色的肌肤下,有着隐约可见的血管,显得露出来的手臂很有力量。
她抬起头,目光不带掩饰的扫向男人,他面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嘴唇自然地抿着,眉眼松弛地舒展,眼神里却黯然无光。
“分手”这两个字在她脑袋里不断盘旋。
她吞了吞口水,明亮的大眼珠子四处窜动,十指攥紧衣摆又松开、攥紧又松开、攥紧又松开……
这些焦虑的举止被处于高度优势的男人尽收眼底。
“怎么了?有事想对我说?”常予盛轻笑着开了口。
陈已秋怔了瞬,见常予盛只是动了动唇,并没有看向她,便大胆地继续盯着。
“没什么。”
虽然她有很多疑问。比如你们为什么分手?什么时候分手的?分手的时候一定很难受吧?你还好吗?
但很显然,这些并不是她这个身份能问的。
假如她只是常予盛的一个普通异性朋友,那事情也不至于那么复杂。
或者换另外一种说法,是她的心太复杂了。
常予盛轻轻地扫了她一眼,后又收回视线:“真没有?”
陈已秋慌了瞬,直白的目光来不及隐藏便被男人目睹了个精光。
她垂下头,越过他身后去冰箱里翻东西,故作天真道:“嗯,真没有。”
身后没有声响,寂静得很。
陈已秋不敢细想,见冰箱里头有自己喜欢的草莓便打开盒子拣了两颗,合上冰箱门转身又回到水池边,“我稍微洗一洗。”
“嗯。”常予盛腾出位子,看着那双白皙的手在水下冲洗,不知怎的,他脱口而出:“我们前个月分手的,在性格上有些合不来,所以就决定分开了。”
陈已秋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抬头看向他,硬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