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像阮裕那般帮了她,现下她喜欢的,感恩的定然是他了!
可谢之骁又忍不住别扭开口:“为何当初你只想着找阮裕帮忙,不来找我呢?”
这厢他心中纠结埋怨,却不知尤今今一开始便从未将目标放在他这个前世的“仇人”身上。
女郎一听他发问,顿觉无言,她想到前世的无妄之灾,又想到了这一世在船上初见的他那般恐吓,忍不住有些委屈。
“郎君只说我心怀不轨,才不愿信我!”尤今今抬眸看他,眼睫湿润,语气颇有些埋怨。
谢之骁真的后悔了。
若他早知晓她所受的一切,知晓他如今会这般在乎她,他一定要在最开始就把她从那女闾中抢出来。
可此刻再后悔都无用,他俯身紧紧抱住,埋在她的肩上,嗓音闷闷的。
“从小到大我脾气一直不好,比起世修,我既不善良也不温柔,做事也向来霸道,别人都怕我。以前我从未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甚至还引以为傲。”
“可是我现在真后悔,为何当初帮你的不是我。”
“我待你那般坏,你不喜欢我也是应该的。”
尤今今真的没想到谢之骁会这般,他说的这番话已经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知道谢之骁这个别扭的人,压根不会什么甜言蜜语,且之前他总黏着她,尤今今也只当他这个雏沾了荤后有些欲罢不能而已,就算有那么些喜欢,也不过充其量是占有欲罢了
可他此刻的一番剖心,却真的让尤今今有些意外了。
她只是谢之骁的妾室,身份又实在低微,谢之骁那般嚣张肆意的人,竟也会向她低头道歉,
若是寻常喜欢,真的有必要做到如此吗?
尤今今心里有些乱,她靠在他的怀里,小脸贴在他的胸膛,耳边是他一下又一下的急促心跳声。
女郎不知道心里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只是觉得比起之前,似乎有些酸酸涩涩的,这是她前世在青州梁府,在梁珩也的面前从产生过的感觉。
说不清,道不明。
只是尤今今唯确认一点,她想让这样的感觉再久一些,再浓烈一些。
“郎君。”怀中的女郎突然轻轻叫了他一声,打断了他的一番诉怀。
谢之骁怔住,漆黑眼底划过一丝不安,他看向她,屏息等待发落。
女郎的仰头看她,秋水剪瞳弯弯,
“妾身可以叫郎君二郎吗?”
谢之骁的脸皮腾的一下就着了火。
他长这么大,唯有家中长辈哥嫂叫过他二郎,他也知晓这是种算是亲昵的称呼。
可她若是叫他二郎,总觉得与那些长辈不同。
大嫂就叫过大哥大郎,
母亲也曾叫过家中排行老二的父亲二郎。
若是她叫……若是她叫他二郎……
谢之骁红着耳根,“嗯”了一声,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尤今今听他应了,大着胆子,抬手双臂揽住了男人的脖子,水润杏眼微微晃荡。
少女甜腻的气息在鼻尖萦绕,谢之骁脸皮有些火烧火燎的烫。
“二郎。”
甜软的语调在他的耳边响起,谢之骁瞳孔微缩,一颗心软的稀巴烂。
生平第一次觉得别人叫他二郎,竟是这般悦耳。
尤今今见他反应觉得有些好笑,便杏眼半弯地望着他,眼底打趣似的。
“有其他女郎这般叫过你吗?”
谢之骁被她的眼神看着羞恼,“自然…自然有的。”
尤今今继续睁着那双水润润的杏眼,似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