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给你纳妾也是为你好,你明年都要及冠了,还挑什么挑!”谢成瞪着这个不省心的次子,“别以为这次打了胜仗,逞了威风,就翅膀硬了!若是昨夜真的因为那些流民让今今出了事,我看你怎么和你娘交代!”
谢之骁忍不住呛声:“你们不打一声招呼就给我找个小妾,我还不能说几句了,难不成还想让我欢天喜地接受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他现在可是一想到自己昨夜被那个撒娇精弄得整夜没睡,心中就来气。
谢成站起来猛地拍了拍桌子:“你也不看自己是个什么德性,这关东有哪户人家敢把自家闺女嫁给你!”
谢之骁闻言嗤笑:“切,不嫁就不嫁,谁稀罕。”说罢又上下打量了他爹一眼,眼皮半抬着,“俗话说得好,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我德性差,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谢成一听谢之骁这吊儿郎当的话,瞬间就怒了。伸手就要抄家伙打人,一时没摸到称手工具,眼看那死小子就要跑远,当即脱下了自己的靴子甩了过去。
可惜少年人就是身姿矫捷,一个侧身就躲开了。
谢成见状更气了,指着他吼:“谢之骁,你今天给我跪祠堂去!不跪满三个时辰不许吃饭!”
谢之骁虽然是个混不吝,平日里与谢成也总不对付,但该受得罚,他也不会躲。
所以无需旁人来催,谢之骁便自觉地去跪祠堂了。
而尤今今到东屋用午膳的时候,自然也从萧夫人的口中听到了谢之骁被罚的事。
“二郎年纪还小,有些地方少年心性不懂事也正常,父亲罚得未免有些重了些。”饭桌上,谢之祈试图给自家二弟求情。
谢父听这话顿时没好气:“他还小呢,都十九岁了还小,你十九岁的时候可不像他那样不省心。”
虞氏和谢之祈无奈对视了一眼,最后目光都落在了对面的尤今今身上。
尤今今夹菜的手顿了顿,瞬时了然,
原来都打着让她求情的主意呢。算了,谢之骁被罚对她也并无好处,若是能借此机会替他说些好话,说不定还能让自己对他的攻心谋划更进一步。
于是女郎当下停住了筷子,看向萧夫人和谢父轻声道:
“父亲,母亲,郎君这些时日一直在校场,想来吃睡都不安稳,昨夜今日又一直纵马往返两地,怕是早就疲乏,若是再跪三个时辰才能用膳,今今怕是会熬坏了郎君的身子。”
“那小子扛得住,不用心疼他。”谢父是个粗糙汉子,对于两个儿子的教养也一向粗糙。
尤其是自家这个二郎,从小更是摸爬滚打泥堆里养大的,除了那个改不了的坏性子,人倒是个能吃苦的。
听到谢父的话,尤今今神色微愣,求助地看向了一旁的萧夫人。
萧夫人笑笑,终于开口道:“今今说的也是,总让他饿着也不行,我叫郑媪给他送些吃的过去,跪还是继续让他跪着吧。”
听到萧夫人要让郑媪过去,尤今今忙接过话。
“母亲,还是让我去吧。”
见小女郎这般温柔体贴,萧夫人心中对尤今今更是愈发满意,自己家这个混小子真是遇到宝了,现在在那成天作妖,以后早晚得捧着人家小姑娘。
…
蒹葭陪尤今今到谢家祠堂后,尤今今便接过了食盒从大门进去。
刚一进门,便看到祠堂正中央那个跪得笔直的少年。
如同一株挺拔的小白杨,精神抖擞,毫无疲态。
听到人来的动静,谢之骁头也不回,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冷声就甩了句“滚出去”。
可谁知下一瞬背后竟然传来了他梦里那个一直勾勾缠缠的娇婉声线。
“郎君。”尤今今站在门前唤他。
谢之骁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出了什么幻觉,瞬时瞪大了眼,飞快地回头看向门外,只见站在门口的娇柔女郎提着食盒朝他温温柔柔地笑。
谢之骁霎时脸皮一烫,有些无措:“你、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