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被人一按,宁知然回眸,冷不防就撞进顾承锐的手机镜头,清晰的“咔嚓”一声。
顾承锐在他身边坐下来,一边将这张面部略暗、表情生硬的宁知然设成屏保,一边随口问:“要和我讲什么?”
宁知然深吸一口气:“我记得b站创作者后台可以查看发布弹幕的用户,如果你点进‘aaa蟹黄堡批发锐哥’在2014年暑假发布的第一条视频,你会发现第一个弹幕的id是一串乱码,叫yb3zdx10j5y。”
顾承锐定住,机械地抬起头,把视线从屏幕上投向宁知然脸上。
宁知然一鼓作气,打开手机点进app,进入个人主页,把自己那一串乱码的昵称展示给他看。
顾承锐的声线微微发颤,愣了小半分钟,才不敢置信地喃喃说:“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
宁知然回忆了一下,轻声道:“我那天好像是在打完工回家的车上,随手刷首页推荐,那个视频播放量几百,弹幕数还是零,里面你在七月的墨尔本,南半球下雪的冬天。”
“我从小到大从没有亲眼见过雪,所以我发了一条,‘好想看雪’。”
惊愕与狂喜令顾承锐一时语塞,在还只是名不见经传的nobody时,宿命已经让宁知然爱上了他的赛博人格。
太阳落尽后,远空中剩下大片粉紫色的霞云,宁知然本想等到天黑再把一切都交出来,可是顾承锐从他们相识第一天开始就那样坚定、那样可靠,他又何必再借夜色壮胆?
“我可以对菩萨敬而远之、不信则无,不在乎‘只是劳心’,不在乎‘婚姻有阻’——只要是你。”
顾承锐觉得奇妙,他听不太懂宁知然的字面意思,却完全能听出宁知然的弦外之音。
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宁知然默念,然后出声低低唤了一句:“锐。”
顾承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叫我什么?”
宁知然躲开眼神,玩着袖边,不肯重复了。
顾承锐拿拇指抚摸他的下唇,柔声怂恿:“再叫一声,乖,再叫一声。”
这一回宁知然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如鼓点织成一片,大彻大悟。
他叫:“……老公。”
厦园09
宁知然走出他住了一个月的次卧浴室,犹豫一下,还是没穿内裤,裹上浴袍,光脚溜进顾承锐的屋子。
床脚堆着换下的外衣,人还在洗澡。连上台风那晚,宁知然在这个房间也睡过几次,却从没像此刻一样手脚僵硬,怎么摆都显得刻意,毕竟从他把“老公”叫出口到顾承锐拽着他一脚油门开回家,还没到十分钟。
他发了一会呆,干脆关掉顶灯,只把水母缸的灯打开,还没来得及回到床上,就听浴室门一响,顾承锐浑身湿淋淋的水汽,大概没想到宁知然会主动过来,什么都没穿。
宁知然瞬间别开视线,幸好光线暗,他没有一眼看全。虽说他们下一步的确是要做坦诚相见的事情,那也不代表着他这么快就能适应和一个人亲密到这种地步。
顾承锐来到宁知然面前,将浴巾交到他手上:“帮我擦擦?”
毕竟眼睛已经适应了亮度,隐约轮廓能看清,顾承锐离得这么近,宁知然只怕低下头再看到什么不得了的,只好接过浴巾,略仰起脸:“你太高了。”
顾承锐高他七八厘米,常年有氧运动与户外,肌肉不像健身房练出来的倒三角那样夸张,线条清晰而富有力量感,体态极佳,修长舒展。
听他那么说,顾承锐便再靠近一点,把头垂到宁知然可以拿浴巾包裹住的高度,双手环上他的腰。
宁知然给他擦头发,可手上一使劲,腰就因为惯性往前撞去,贴住顾承锐的胯。
他想避开,但顾承锐牢牢搂着他的身子,手指深陷进他丰腴的屁股里,好奇道:“你的肉还挺会挑地方长。”
宁知然加重力道,胡乱揉顾承锐那一脑袋湿毛,把人揉得发笑求饶:“行了,再晃就脑震荡了。”
于是他便继续擦脖子,前胸,双臂,一路到腹肌,浴巾稍嫌累赘,他搭了一半在小臂上。再向下的部分,宁知然能感受到那里的东西,犹豫的是要不要上手去碰。
顾承锐从后面探进他的浴袍下摆,惊讶:“里面没穿啊?”
宁知然的屁股圆圆的,还有点翘,腰凹下去显出曲线来,有时候侧卧或者趴在床上睡,顾承锐看见都想上手摸两把,但直到今天才得逞。
他从内把宁知然的浴袍带子扯松,两人下身无可避免地相贴,宁知然叫了一声,肋骨以下又僵又麻,不敢动了。
顾承锐却没有进一步走下三路,只是将他双脚离地抱起来,两个人一起摔到床上,又将宁知然圈进怀里,开始耐心地rua他,揉搓肚子,摩挲后背,脸凑在他肩窝里又拱又蹭,不停地亲来亲去,似乎对和他像动物一样亲昵的兴趣比和他做爱的兴趣还强。
宁知然被他弄得很痒,尤其顾承锐身上还潮,一边忍笑,一边闪躲,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把水渍滚干净。
这样一来浴袍彻底散开,顾承锐按住他的腰一路追过去,宁知然只好双腿分开,勾到顾承锐后腰上去,消失一阵的硬热触感又回来了。毕竟是天生的gay,他对这种事也不算全无了解,虽说不怕痛,但不妨碍他质疑这东西究竟能不能进到那么窄的地方里去。
他忽问:“你以前做过吗?”
顾承锐从他胸口前抬起头来,试探:“要是我做过呢?你怎么样?”
宁知然幽幽盯着他:“那不许你进来,现在出门给我买个假的回来,第一次我要用那个操我自己,你只许在旁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