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她很多答案,有心理学话术的,有日常生活的,有文艺浪漫的,有浮夸演绎开玩笑的……都是认真地想过的,但我不认为那些答案就是真实。
只是,我认为无论如何无论是谁都不该质疑我对她的爱。
我已经给她我所能交付的所有的爱。
还要我怎样呢?
35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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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广播里传来我的名字,“陈悦心”。
这应该是我在临盆前倒数几次产检,很快我就可以摆脱每周要来一次医院接受检查的生活。我对此既期待,又恐惧。
回家路上,梁具福接到他妈妈的电话。
听说我刚做产检回家,婆婆又提起要来我们家里给我坐月子,还说已经买好很多补品。我扭过头不说话,把车窗打开吹风。
绸州市今年的秋天很长,时不时回温一阵,弥散性的潮热涌动不休。
随着预产期临近,回过神,意识到今年也将至尾声。
关于0810案,各方证据已经陆续提交完毕,如无意外,下一次庭审就将宣布判决结果了。对于结果,不能说我作为检方一点预感都没有,但由于我的领导赵检有意将我与工作剥离,我缺少了很多与上级和法院方沟通的机会,以至于这场判决反而成为我从业生涯里最模糊不定的一次,尘埃迟迟不能落定。
现在尘埃终于要落地了,就在明天。庭审定在明天下午,午休结束后开始。
我望着窗外。
天空阴沉,像漫长凝滞的夜晚。听说北方的冷空气快要移动到航江省,终于带来气温的骤降、暴雨甚至雨夹雪。
从医院回家常走的路线每到傍晚都会拥堵,梁具福换了条路,车子驶过黎鹤与吴明远小区对面的河畔公园。
我想起那天和吕依桐一起在公园里寻找拍摄鸟类生活的摄像头。
我想到,从前黎鹤和吴明远应该也牵着吴玖乐的手在这里散步。但黎鹤并不想要一个未婚夫与前妻生下的孩子,她只想要一个“证明了自己能够照顾好一个孩子”的单亲父亲,因此吴玖乐消失掉是最好的。
而吴明远也并不想要带着一个拖油瓶迈向新生活,这只瓶子从窗口掉下去摔碎了,多好,从此一切便顺理成章变得轻松了。
——事情显然就是如此。与我们在起诉书中所写的是一回事。
是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梁具福哼着歌,肚子里的孩子像是听到了歌声般踢打起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