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雪白绣着金线的衣摆落在地上,仿佛拖着漂亮羽翼的金丝雀。
她见过他骄傲时的样子,便莫名有些不忍看他零落进尘埃中的狼狈。
所以她捡起他,试图拂去他身上沾染的尘埃。
说一千道一万,最终的理由都不过是不忍心三个字罢了。
明月在半个月之后就决定去镶州。
镶州地域宽阔,多平原,气候好,几乎没出过什么天灾。
而且镶州知书是个难得的为民好官,她管辖范围内的镶州官员们谨守自身,不太会去伸手免费从百姓手里拿东西。
一个好官。
这就好。
明月让长祈收拾好,顺便通知了她那位丈夫,随后就回了一趟金府。
去镶州定居这件事肯定要跟金家主支报备,至于她那对自从婚后就几乎一直没出现的父母,她也是打算去看看的。
妻主不舔了31
金长安她们还是住在那个院子里。
明月一进去,就看到了一个扶着肚子在缓缓走路的男人。
男人很年轻,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明月不知道他是自己母亲的人还是哪个庶姐庶妹的人。
她没有唐突的上前询问,而是对对方微微一点头后往旁边儿绕过去。
明月缓缓走在这个自己住了多年的地方。
她其实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来一趟。
她知道都城内极有可能很快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所以打算在被牵扯之前离开。
对于自己的母亲跟父亲,她终究还是有一分的不忍的。
她来到了金长安的院子,这里种满了金色的迎春花,现如今春日已至,繁花点缀着枝头,给院子带来一点生机。
院子里的下人看到她都挺惊讶的,不过没人阻拦。
直到她踏上台阶走到门口,才有下人拦了拦,对她躬了躬身,打开门进去通报。
过了一会儿,下人出来把门打开,迎明月进去。
明月走进侧厢房,看到了正坐在软榻上品茶的金长安,金长安瘦了一些,整个人跟之前看上去差别很大。
她眼睛亮,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看上去意气风发的不行。
看到明月,她笑了一下,“倒是稀客,你找我有什么事?”
明月还没开口,就听她说:“过两日我就要搬出金府了,到时候你怕是不好找我,我被圣上赐了个院子,也不大,就五进而已,你该不会是来问这个的吧?”
明月:“……”
看来她这位母亲已经上了女皇的船。
明月平静道:“我这次过来不过是敬最后一点儿孝道,如今女皇跟世家形势如同水火,母亲确定要继续掺和下去吗?跟着女皇对上世家,您身为世家出身,觉得自己能落个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