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长老在圣女生产后,害了她,并将她的骨灰掩藏,对外宣称圣女与外人私奔后不久不幸身亡。
或许有人猜到这句话只是卓长老的噱头,但是一个与外人苟且,且生下厄运后人的圣女,没有人再愿意维护。
祭雁青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他阿妈。
胸口的坠子,忽然间变得无比沉重。
这个坠子,或许是祭雁青阿妈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了。
而他却将,坠子给了自己……
祭雁青擦干净骨灰罐,将它置于怀中,起身,往前方走。
沈决跟上他。
他们走了很远,也走了很久。
从茂密的生寨森林,来到视野开阔,远离生寨的一处山顶。
站在这里,可以将一条蜿蜒的河流尽揽眼底。
那条河流很长,很宽阔,河面碧绿清澈,飘零的落叶落于水面,被水流带向远方流淌而去。
今日出了太阳,山顶的风不再那么刺骨,久违地让沈决感到了暖意。
祭雁青就站在山顶最前方,风掠起他的苗服,撩动他的发丝与银饰,叮铃叮铃,和着风,奏出悦耳的声响。
猜到祭雁青想做什么后,沈决有些愕然。
跟他猜的一样,祭雁青打开了罐子,将罐口倾泻,白色的尘末,随风而逝。
沈决下意识想阻止:“阿青,你……”
他想说,为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了母亲,不留下做念想,要将它迎风洒了。
祭雁青的发丝飞扬,他说:“她被圣女的身份束缚了一生。我想,这也是她想要的。”
“风会带她去任何想去的地方。风是自由的,她也是。”
“那你以后,如果想她了……”
祭雁青看向远处的山水,“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条河,都会将我的思念带给她。”
将母亲的骨灰迎风扬洒后,他们从山上离开。
半路时,祭雁青换了条道。
他解释:“这条路上的草药成熟了,阿喜婆婆需要。”
这条路通往的目的地,让沈决微怔片刻。
眼前是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小路和植物。
这里是他与队员迷路时,第二次见到采药的祭雁青时的路。
过去的画面犹如被打开了某个开关,不可控地涌入脑海。
祭雁青走到曾经采药的地方,采了几株成熟的药草。
临走时,祭雁青发觉沈决还在出神。
他只是淡淡瞥了眼,“明天是最后一天。”
沈决回神,茫然了一瞬,“什么?”
“明天过后,我会把陨石给你。”
沈决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心口又是一阵闷疼,沈决抿唇不语。
他的药已经断了很久了,断药过后,子蛊苏醒带来的心悸心闷,又开始折磨着他。
可是祭雁青没有再用情蛊控制他,他好像忘了自己身体里还有他下的情蛊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