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曾经沈决也见过祭雁青的蛊毒反噬过一次,但那次给沈决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祭雁青身上烫得厉害,他似乎是太痛,身上一直在控制不住地战栗着。
沈决不知道怎么帮祭雁青,祭雁青没有跟他说过,蛊毒反噬的时候要怎么解决。
但下一秒,沈决忽然感受到身体里,那休眠的蛊虫苏醒的感觉。
那种感觉太熟悉了,在那暗无天日的吊脚楼里,祭雁青曾无时无刻不在让沈决体验。
不能自控,失去自我,彻底沦为没有思想的被蛊虫操控只知道求怜的模样。
他捂着发热发麻的心口,仓惶看向祭雁青。
祭雁青的瞳色比外面的夜还要黑,月光打下来的阴影,落在他眼睛里,给他的眼珠折出一道竖直的光影。
乍一看,宛若蛇的竖瞳。
那与人类背驰的竖瞳里,掺杂着让沈决心惊胆颤的可怕欲色,他像锁定猎物一样直勾勾盯着沈决,好像下一秒就要将沈决吞吃入腹。
那些吊脚楼里的记忆疯狂重现。
沈决牙齿开始打颤,身体不自觉往后缩,“祭雁青……”
月被云半遮,祭雁青被照得,像蛇一样的竖瞳不见了。
他开始剧烈咳嗽:“咳咳……!”接着猛然呛出了一大口鲜血。
“阿青!”沈决下意识去扶祭雁青,被祭雁青用力推开。
祭雁青急促喘着气,身体双重痛苦带来的折磨让他眼底腥红一片,那可怖的眼底只剩下一丝理智。
“离我…远点。”
沈决怔愕。
余光不经意看到祭雁青刚刚吐出来的血中,有一只比血的颜色更深的,黑褐色虫子。
那只虫子,与曾经杜康给他的那只,一模一样。
血中的虫,没有生机,是已死之相。
他错愕抬头,祭雁青已经痛得蜷缩在地上。
空气中的异香不知什么时候引来了三两只蝴蝶,它们从坍塌的屋顶和破碎的窗户飞进来,落在祭雁青的身上和地上。
这一幕恍然与曾经某个画面重叠。
也是玄月高挂的一个晚上,祭雁青也是这样吐血倒在一片花海中,呕出一只黑红色的虫子。
他带有异香的血引来大片大片蝴蝶,蝴蝶停在气息微弱的祭雁青身上,贪婪的吮吸着他的血液。
那些被他强行忘记的记忆,不受控地疯狂钻进沈决脑子里。
不,祭雁青是说过的。
蛊毒反噬的时候,母蛊思念子蛊。
子母蛊相生相克,在祭雁青痛苦的时候,子蛊可以抚慰母蛊。
这短短的几秒钟,沈决想了很多。
他站在月光之下,感受着因为子蛊苏醒与母蛊共鸣带来的心脏钝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