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榕抬手一指:“那条路。”
只见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幽径。
通向阴暗的远处。
继续探行,偶有爬虫走兽一瞬即过的身影。耳畔的雨声又急又大,容渡不得不建议道:“郡主!咱们先休整一下吧?”
容松顶着宣榕那张脸,扯着虎皮装大王,急急忙忙替她应了:“好。”怕她逞强,故意说给她听,大声道:“赶得确实太快了,乏得紧,我小憩片刻。”
宣榕:“……”
知道他们是好心,她没反对。
简易的雨棚被搭起来。
宣榕在昏沉的天色里,仰头望着古木遒劲枝干。还有它们被风吹雨打的碎叶。
忽然,她脸色微微一变。
就近这棵树上,树干处,一颗佛珠被内力弹射,嵌入木纹。
宣榕起身,走入雨中。容渡立刻紧张道:“郡……阿松!你干什么?”
宣榕置若罔闻,稍稍踮脚,伸手够到珠子。
抚摸上去,是熟悉的纹路。
再将手指放到鼻尖轻嗅。
浓郁的沉木清香,夹杂一丝铁锈味道。
受伤
这些佛珠出自一百零八座禅寺,受香火供奉。
每一颗都浮雕纹路,篆刻出经法故事。比如这颗,是初云寺惠恩祖师菩提树下顿悟的场景。
不久之前,宣榕把它们送给了耶律尧。
为何离手?为何有血腥味?
他受伤了么……?
雨水顺着墨黑斗笠淌下,淅淅沥沥。雨幕后,宣榕心随着水珠沉落,她面上不显,对跟来的容渡轻声道:“再探一探,附近树干可有嵌入佛珠。”
容渡应是,骑兵四散逡巡,在回环曲绕的湿地水中找寻。
容松也凑了过来,许是见她状态紧绷,嬉笑道:“您放心啦,那位命硬,阎王不收的。”
清冷若仙的面相不适合混不吝的戏谑。
宣榕看着自己的脸,眉梢抽了抽:“阿松,你……别这么笑。”
容松立刻摆出正色表情:“遵命!”
“……”宣榕无奈摇摇头,心头阴霾稍散,仍旧眉间轻蹙,看向阴冷潮湿的晦暗雾气。
浓郁的白雾在黄昏暴雨里,显露出惨淡的黑。
仿佛通向传说里的八大地狱。
不出片刻,容渡回来禀报:“往右前方走,三株红杉树干有珠子。之后又分两条岔口了,您看,是否要接着分人往下找……”
宣榕思忖沉吟:“阵法挪移仪苏时,齐军先锋三千人,北疆两千人,都是骑兵。之前估计,仪苏的驻城守军五千人,一千轻骑。人数持平,但考虑到主战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