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一辈子都想逃离北疆。
但终究只能死在那片外乡。
“什么抢来的,是她迫不及待凑上去的。更何况,被父王看上,是她的福气。”耶律金却道,“不比她当粗使奴隶好多了?要不是救了这扫把星,她也本可以……”
刺骨的痛让耶律金的话戛然而止。
他不敢置信地捂住嘴,血迹顺着指缝蔓延。若非躲得快,现在绝非唇上划了道口子这么简单。
耶律尧冷然收刀:“我说了,舌头不想要可以不要。”
场面再度混乱,这次,就连指挥使也目瞪口呆。
宣榕听到背后有侍卫极小声地“嘶”道:“够狠也够大胆啊,当着咱面也敢这样。”
“刀使得确实可以,唔,这刀制式怎么这么眼熟……?”
“怪不得戚将军扼腕痛惜好几天,据说做梦都在把人招入麾下。”
“……”她本想开口说句什么,就在这时,谢旻跨进了门里。
他生得骄矜漂亮,目不斜视走来,在宣榕面前站定,把她挡在身后,轻飘飘说道:“别闹出人命,不好看。而且,会弄脏望都。之前没和你们说清楚,现在,孤说得清楚了吗?”
一阵沉默。
谢旻笑道:“说话。”
耶律佶和耶律金均是艰涩开口道:“明白了,太子殿下。”
唯有耶律尧仍旧薄唇紧抿,谢旻笑得似乎更开心了:“你……”
只不过这句话未启,就被宣榕抬手按住肩膀,她远山般的长眉轻蹙,道:“……走吧阿旻。”
谢旻稍一犹豫,还是乖乖闭了嘴。
两人被侍卫一路护送回到礼极殿,等到晚间到家,宣榕仍旧是闷闷不乐。
没看书没摹字,独自坐在锦鲤池边发呆,她母亲那只玄鹰屁颠颠叼着线球过来,想和她玩你扔我捡,宣榕都没有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晚上凉,给你带了件小氅。”
说着,有外衣披在她身上,宣榕拢了拢氅衣茸角,头也不回叫了声:“爹爹。”
宣珏抬手摸摸她脑袋:“听说宫里今儿闹得鸡飞狗跳的?”
夜色渐凉,有侍从将四周灯柱点燃。
亭台楼阁,一时被暖灯烛火烘得色调熏暖。
“嗯。”宣榕应了声,很小声问,“爹爹,凌迟是什么?”
宣珏没听清:“什么?”
宣榕便又稍微大声问了遍。
宣珏动作一顿,神色如常:“一种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