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李芳丽被暮云绕得有些晕,但也是听清楚了不会吃亏这几个字,她张了张嘴,又一时间想不出该说什么,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
“我还有急事,可能没办法再耽误下去了,您放心吧,有事的话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暮云往后退了几步,按住有些烦躁的玉娘,快速说完之后便同李芳丽告别,接着朝黑铁的住处走去。
江家
来到了熟悉的地方,暮云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屋前的黑铁。
此时的黑铁一改先前冷冰冰的模样,正跟身边笑眯眯的老人闲聊着,瞥见显眼的两人也不吭声。
玉娘自觉地停在了不远处,用眼神示意暮云不用管她。暮云没说什么,一边往黑铁的方向走去,一边默默打量着眼前的老人。
不像是钱家庄的人,自己之前也没有见过他。不过看着这穿着打扮,至少表面上应该是个农户。
是他们身后的那个人派来的?可是看玉娘的反应,又不像是这样。
“有客人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旁边的老人也察觉到了暮云的视线,他没再继续他们的对话,便识相地准备离开,“别忘了我说的事,你可千万放在心上,别再马虎了。”
说罢又瞥了眼暮云,没打量一会儿便扶着黑铁的肩吃力地站起来。
“等等。”黑铁待老人站稳后才起身,一手扶住老人的手臂,制止道,“是我请来帮忙的客人。您不是要找能说了算的人吗?就是她。”
“这是哪里的话,我”
“一个女子?”老人并没有理会暮云的解释,锐利的眼神在黑铁脸上徘徊,一改之前随和的模样,看上去有些不满,“罢了罢了,你不要随便找这些人来搪塞我,这是事关我们几十户人的大事,容不得一点差错。你要是觉得这事不妥,直接拒绝我就好了,不用浪费时间在这里纠缠。”
话毕,老人便把黑铁的手甩开,没再多看暮云几眼,不过倒是没有再挪动几步,像是在等待黑铁的解释。
黑铁并没有马上安抚老人的情绪,只是向暮云介绍道:“这位是周德畅那边的人,就是江家”
听到江家两个字,老人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的样子,一脸愠色地打断黑铁的解释:“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是信任你,才把这件事交给你办,你这是想干什么!你跟这个女人是一伙的?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暮云也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警告地朝黑铁使了个眼神,希望他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
不过既然是江家庄子那边的人,过倒也不难猜到是什么样的忙。
钱一成跟周德畅的情况不一样,钱一成身后没有多少势力,钱家庄也是算在他名下的产地,因此钱一成若是出了事,很多事情便说不好了。但周德畅跟莫休那里的情况不一样,他们代表的是江家和莫家。莫休身份特殊,再加上现在还在宁通县的莫予风,所以莫家庄不会有什么大的变数,还是牢牢地把握在莫家手中。
可是江家庄不一样。
周德畅被查出了不少事,但他在陇乡多年,势力根深,江琛初若想将其连根拔起,就要惹不少动静,这些事难免传到皇帝的耳朵里,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因此江琛初便把周德畅暂时以汇报检查的名义关在了宛城,一边派人时常来庄子那边巡查搜索,一边又想尽办法把周德畅做的那些事里把自己摘干净。这样一来,江家庄便赶不上这场商业的变革了。
一来因为江琛初派来检查的那些人,村民们没办法自己种植药材等作物,只能老老实实按照原来的计划走,雷可也清楚江琛初惹不得,只派了几个商人简单询问意思过后就再没来过。
二来江琛初派来检查的那些人真的只是检查而已,没办法对江家庄进行管理,只是监督村民们一切都按照之前的安排按部就班地来,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当初整个陇乡都笼罩在那群权贵的阴影下,每个村庄都过着各自的苦日子,多活一天便是一天,没人想着别的事。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钱家庄因为钱一成的缺席,少交了不少银两,又同商会合作,有的是盼头;莫家自然是支持莫予风的作为,虽然没有钱家庄自由,但是也从中得了不少利;就连陇乡几家散户都同商会合作,看样子也不会吃亏。
放眼整个陇乡,恐怕只有他们的处境最为困难。
因为钱一成同几个出事的官员交往密切,朝廷的钱可是踏踏实实交在每个村民手中的,而他们那边留下来的几个管事可从中拿了不少,前几天听说还逃了一个走。江琛初身份复杂,忙着撇清关系还来不及,自然无暇顾忌这里的事。
在这样的处境下,着急也是难免的事,过来寻求黑铁的帮助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能找上黑铁,倒也能侧面证明这十日的等待不算白费。
“我不是哪边的人,你过来的时候听说的那些话就是她说出来的,跟我确实没关系。”见老人动怒,黑铁也没有着急,只是冷静地陈述着,“你想要的结果她跟钱家庄的人承诺过,相不相信也是您自己的选择。反正——”
说到这里,黑铁顿了顿,看了眼若有所思的暮云,继续说道:“反正你们有江家兜底,活几个月还是简单的。你托我找个主事的人帮忙,她和我交易让村民同意她的想法,我只能算个中间人,反正人我是已经带到了,结果如何同我没什么干系。”
“你说的什么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