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请问你为什么吗?”
“什么东西为什么?”没头没脑的,她不懂他究竟想问什么。
下午,杨耐冬从连裕芬口中得知,她因为即将在婚后陪同新婚夫婿前往英国进修,是以不得不辞去法医研究所的工作,两人的话题就这么东扯西聊的扯上了练姬桩,心直口快的连裕芬便顺口说起,练姬桩对于白天发生的那桩情杀案所短暂提及的爱情观。
“裕芬说,感情世界里,你排斥年纪小的男人。”
事实上,杨耐冬中午在办公室外等到打盹时,她和连裕芬谈论男人话题的音量响亮得叫人无法忽视,如梦初醒的他才会在椅子上因为更换僵硬的姿势,伸出了腿,然后不小心绊倒了她。
当时,她的慷慨陈辞,可是在他的记忆里留下深刻的一段──
我不否认我天生就是缺乏母性,所以我比较欣赏有肩膀的成熟男人……
直到现在,他仿佛还可以听见她说话时的自信、决然。
练姬桩不禁皱眉。什么时候开始,裕芬竟然变得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了?不过是闲暇时随口聊天的内容,也掏心挖肺的拿出来跟他说?!
“我以为我把你交给裕芬,是为了让你早点熟悉你的工作内容。”
“她只是顺口提及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好让我能尽快习惯你的工作模式,缩短我们的磨合期,因为她希望我能早点发挥作用,当个称职的伙伴。”
“包括了解我的爱情观吗?”
“当然,任何观点的掌握,都会加强我对你的熟识,即便是分属私人领域的爱情观。”
“那裕芬有没有提醒你,我会是个很苛刻的人,你最好多加小心。”
“没有,也许她忘了。嘿,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为什么?”杨耐冬并不允许这种技巧性的闪躲。
“纯粹是个人在择偶条件上的喜好。”
“你有偏见。”
“什么偏见?”练姬桩不以为然的看他一眼。
“姊弟恋。就我的认知,年纪小并不代表心智就不成熟,年纪小的一方也未必就是需要别人的照顾,平心而论,在爱情里,年龄充其量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条件,重点是两颗心是不是真的相爱。”
“哦,是吗?可我不也说了,纯粹是个人择偶条件上的喜好,这跟工作完全是八竿子打不著,你根本毋需探究原因。”
她才不想听什么年龄和心智未必成正比的长篇大论。
“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讨厌小男人仅限于爱情,工作上我不会因为你年纪比我小就故意刁难你,毕竟这饭碗靠的是专业,不是年纪。”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是对我的存在有著抗拒?”他侧过身子,自信笃定的看向驾驶座上的她。
杨耐冬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一针见血的戳进了练姬桩的心,当场震慑得她哑口无言。
她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找回理智,然后飞快的思索著该如何应变。
没错,她确实是在抗拒著,抗拒著他的存在。
练姬桩不得不承认,拥有得天独厚、俊逸外貌的他,的确很有叫人心动的本钱,相对的,那也是一种可怕的潜在危机。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才第一天见面的人,竟会让自己产生那么强烈的慌乱感,在他面前,她甚至觉得自己是手足无措的,活像个无知的怀春少女,叫她分秒都迫切的想要从他面前逃离,可偏偏老爹竟还希望她去照顾这个人,不仅在工作上,还包括了生活。
她无法容忍反常的自己,更讨厌无法掌控的失序。
再者,他的眼神太过深刻,仿佛他的每一次注视,都要把人解剖透析了似的,叫人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练姬桩老半天没吭声。
“被我说中了?”
不满伪装被揭穿,狠睨了他一眼,找回理智的她状似不在意的挑了眉,故做镇定的说:“是你太过敏感了。”间接否认了他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