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杨耐冬都看在眼里。
“一切就麻烦你了。”他毫不掩饰嘴边的那抹玩味。
仓卒的回过神来,练姬桩狠狠的白他一眼,遂而在心里嘀咕,“的确是麻烦!”
老爹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她对年轻的男孩很抗拒,他非但在工作上给她找了个这样的伙伴,还在私人生活里强行塞了进来要她照顾。
可偏偏裕芬下一季的离职已经确定,除非将来她想要把自己累死,要不就只能乖乖收下这个杨耐冬了。
想到日后不管工作或者私人生活,都得天天面对这个拥有魅力电眼的年轻弟弟,练姬桩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抓过人事资料,她刻意避开他充满魔力的眸子,心有不甘的说:“下来吧!希望在裕芬离开前,你能对工作尽快上手。”
被归类为麻烦的杨耐冬,不以为意的耸了耸眉,当做是纳下了她的不友善。
鬼咧,谁要照顾他──
一不做二不休,她把杨耐冬丢给了连裕芬,让裕芬去领著他熟悉整个法医研究所的工作流程,顺便当做是进行的暂时回避和他任何可能的接触。
“裕芬,他是杨耐冬,新来的同事,交给你了。”
“唔,他不是刚刚坐在门口那位……”
“是,没错。”练姬桩想也不想的答,止住连裕芬再次提醒她差点被绊倒的事实,“顾问要我们好好照顾这个美国来的小、朋、友。”她故意加强语气说。
“噗!小朋友……”
素来机伶的连裕芬依稀嗅到空气里的那股不寻常,看看练姬桩脸上的僵硬,又看看杨耐冬自若的神情,聪明的不点破两人之间的紧绷。
“那好吧,杨、小、朋、友,我们就先来认识这儿的新环境吧!”
“是,大、姊、姊。”杨耐冬不忘从善如流的回答。
离去前,挑眉的目光冷不防的投向练姬桩,算是对她的刻意贬损回以小小的抗议。
什么挑衅的目光?他竟然喊她大姊姊!可恶,是谁准许他了?
她蹙眉怔瞪著那抹远去的背影,被他临去前嘴边那抹若有似无的揶揄冷笑惹恼了心情。
“老爹也真是糊涂,竟然找来这种可恨的家伙!”她抓过检验报告,难掩激动的嚷。
咒骂几句后,她索性把那个新来的小伙子甩到思绪的千里之外,决定利用这短暂的宁静,尽快完成手边的工作。
可偏偏事与愿违,整个下午,练姬桩的冷静,几乎被那热烈的目光给瞅乱了。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下班时间一到,真正窘迫的情况才要开始。
“我家老公来接我了,明天见喽!”连裕芬告别别扭的两人,赶紧钻进路旁等候的车子,远离战事扬长而去。
直到车子已经远远的驶出两人的视线范围,他们还一左一右的杵在原地。
没了办公室的护庇,生疏陌生的彼此又少了裕芬的润滑,他们之间就好像两个大小不一的齿轮,格格不入的排斥著对方。
练姬桩率先走向停车格的车子,杨耐冬静默的尾随跟上。
相较于此刻两人之间别扭的沉默,练姬桩知道连裕芬跟他处得不错。
整个下午,办公室里都可以隐约听到他们夹杂在对话里的笑声,即便是在她进行尸体解剖后,在飘散著尸体恶臭的空间里帮忙收集检体、化验的过程中,他们的对话依然轻松惬意的,叫人几乎要误以为这是一件充满欢乐趣味的工作。
偏偏,现在不是裕芬跟他单独坐在这窄小的车厢里,而是她。
永无止境的静默,就快要吞噬掉两人。
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确定她脸上的口红没有画出唇线,眼线没有玷污她脸上的肌肤,照他这种看法,她还真的要怀疑,他那不断在她身上打转的热烈目光,是不是因为她头上多长了两只角呢!
“你还要这样盯著我看多久?”驾驶座上的练姬桩忍不住打破沉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