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毕竟太难忘了,不是吗?”他故意挑衅问。
“那、那只是以前年轻时候的不成熟举动,有什么好难忘的?”陈芝麻烂谷子的蠢事被当事人这样提起来,还真窘。
瞧她表情古怪,活似吞了什么鬼东西,横看竖看分明就还在意得很。
“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我才没有。”她不服气地挺起胸。
这个夏品妮外表是变得成熟了,但性子可没什么变,还是像当年那样容易被激怒、容易上当,稍微戳她一下就气得跳脚,难怪再次遇到她后,他又觉得日子有趣了起来。
只是,这样单纯的她将来要想镇住那些凶残的股东,只怕要更努力了,唉,这可怜的小东西!
“没有就没有,不用挺胸。”那件合身的西装外套都快要被她挺起的小馒头挤得变形了。
夏品妮低头一瞧,脸蛋瞬间涨红,连忙按住春光欲泄的胸口,整整衣服,佯装无事地继续吃饭。
周逸衡慢条斯理地低头吃着午餐,眼角余光看见对座的她拿着筷子拨呀拨的,也不知道在拨啥,忍不住好奇地抬起头,就看见她餐盘里的青椒牛肉被一分为二,牛肉吃嘴里,青椒落盘底。
“把青椒吃掉,都几岁的人了还挑食。”
“很多人都不敢吃青椒啊!尤其是小孩。”她一副是在数落神通广大的他,居然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的模样。
“我儿子五岁,他吃青椒。还有,你不是小孩了。”周逸衡吐槽她。
“那是因为他有个恶势力的爸爸,我为他掬一把同情泪。”
他挑眉,接着眯眼,“所以我是那个恶势力的爸爸?”
她给了一抹“不然是别人喔”的眼神,光是服装问题就可以烧起一把火,不是恶势力是什么?
“其实我不只是恶势力的爸爸,我还是恶势力的上司,我突然想到过几天教育训练的资料还没整理好,就麻烦你了。有事弟子服其劳嘛。”他收拾自己的餐盘,起身离开。
又丢工作!“喂,周、周……”见他头也不回,她冒着被噎死的危险,赶紧把剩下的菜扒进嘴里,匆匆收拾餐盘,追着他出去。
听着背后急匆匆的鞋跟声响,周逸衡忍不住扬起一抹饶富兴味的微笑。
“我手边的工作还没完成,你不能把工作一直往我头上丢。”她终于追上他。
“因为我记仇啊,谁教你说我是恶势力的爸爸。”
“你……真可恶!”
“我一直都很可恶,怎么,你今天才知道吗?”近乎无赖的口吻。
“你、你老婆一定就是受不了你这种坏个性,才跟你离婚的——”
话一说出,夏品妮就后悔了。
她怎么会说出这种刻薄话呢,居然拿他失败的婚姻当作攻击他的武器。
这次周逸衡没有回应她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她。
那眼神深沉得教人瞧不出端倪,反而激起一股不安与紧绷,骚乱夏品妮的情绪。
他转身往前走,一句话也没说,一个人默默承受她的毒舌攻击。
完了,他好像很难过,她过分的言论怕是刺伤他了!
没有勇气追上去,看着他独行的背影,夏品妮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有点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好想、好想……好想吐……
脑中刚闪过这个字眼,她已经急急忙忙跑到一旁的水沟盖旁,弯着身子哇啦的就吐了出来。
听见异声,周逸衡回过头,就看见方才还气呼呼的她,居然蹲在路旁表情痛苦地吐了,心一抽紧,他连忙快步走了回来。
“怎么突然吐了?”
“我……”她眼眶含泪地瞅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被那双眼睛望住的当下,周逸衡只觉得心口猛然一抽,一股异样的情绪迅疾地涌上他的心头,紧紧地笼罩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