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滴落在枕头上,瞬间晕染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有的挂在下巴处,摇摇欲坠,像是他那支离破碎的希望。
鼻翼剧烈地扇动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轻微的抽泣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悲戚。
面部肌肉因为痛苦而微微抽搐,脸庞此刻被悲伤笼罩,那一道道泪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如同命运在他脸上刻下的残酷纹路。
他紧闭双眼,试图阻止泪水的流淌,但这只是徒劳,更多的泪水从他紧闭的眼睑缝隙中渗出。
哭到流不出眼泪,段舒禾望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眼神中充满了对命运的绝望和无奈。
曾经,这双腿带他走过无数的地方,无论是校园里的林荫小道,还是世界各地的学术殿堂,它们都承载着他的梦想和追求。而现在,它们却如同死去的木头,毫无生机,成为了他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
段舒禾想起了自己为了学术研究四处奔波的日子,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都变成了刺痛他心灵的利刃。
他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从此要与轮椅为伴的事实。
身体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着,每一次的抽搐都牵扯着伤口,带来新的疼痛,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他只能独自承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冰冷的仪器和白色的墙壁似乎都在无情地嘲笑着他的不幸,他感到无比的孤独和绝望,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泪水浸湿了枕头,他的眼睛变得红肿,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
他知道,自己的生活从此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曾经的梦想和计划都化为泡影。
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单调的滴答声,每一下都像是敲在许奕珩心上。
许奕珩顶着重重的黑眼圈身体微微前倾,双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无意识地紧紧交握,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一种近乎惨白的颜色。
他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唇色也因用力而有些失色。
许奕珩眼中交织着愤怒、不解与深深的痛苦,那目光犹如实质般地投向虚空,仿佛在质问着那个不告而别的他。
每一次想起段舒禾可能不告而别的事实,许奕珩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情且有力的锁链狠狠地勒住,那股力量几乎要将他的心脏捏碎,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空气在他的鼻腔和喉咙里穿梭,带出的不仅有二氧化碳,还有满满的怨气。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在狂风中艰难摇曳的帆,随着呼吸的节奏,愤怒和痛苦在他的胸腔里不断地翻滚、膨胀。
许奕珩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那动作带起一阵风,将旁边桌上的纸张吹得沙沙作响。
抛弃的感觉再次如潮水般将他淹没,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与绝望萦绕在周身。
许奕珩只觉得满心的期待和爱意似乎被无情地践踏。他的牙关紧咬,腮帮子因为用力而高高鼓起,太阳穴上的青筋也隐隐浮现。
他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段舒禾还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