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寰不甚明了,涂听君王要换人,心头骤而发寒:“主子?!”
这反应倒把褚君陵搞的糊涂,也就是免回罚,至于如此震惊?
“属下知错,求主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急表愿去刑堂遭最重的刑责,悲乞君王三思:“求您,莫弃属下。”
情绪再激烈点,褚君陵都怀疑他下一句又得叫自己‘皇兄’。
没兴趣卷进认亲戏码,这也晓得沈寰是误会自己要将他折了,颇嫌人蠢:“让你安心静养着不乐意,硬要贱地去吃刑具?”
“主子之意?!”
未得处置就被饶放,沈寰讶然难信。
心大落又大起,得知君王并非是嫌他这把刀钝,意欲弃置,让一向杀人不眨眼的暗卫显得有些呆滞:“主子不罚属下?”
“此番有命回来,尽是靠你运气好,念你护朕脱身有功,酌情抵罪,朕不吝叫你运气再好上些。”
褚君陵还表示:若他一身贱骨头痒痒,非得吃痛才舒服,大可再酌情赏沈寰顿鞭子。
刑堂的鞭子大有机关,鞭身镶有密密麻麻的勾刺,随手一下就能打的人皮开肉绽,剜下几块碎肉来。
沈寰眼下内伤未愈,真吃顿打,这条命必定折在堂中。
钝了的刀不止有销毁一条路选,君王仁慈,凡熬过刑责没死的弃子,往往会遭废去武功,终年关于堂中暗牢,幸运地留条命在。
这等结果于别人是幸,于沈寰是炼狱。
主子厌弃比死可怕得多,暗卫哪会怕死,他想为主子死在要紧处,献上他这条命能尽的价值。
若今日主子照实发落,其中一项便是他的下场。
沈寰没受虐倾向,既是主子不追究,自不会傻地去讨苦吃:“谢主子宽赦!”
领命告退,想是那小贩兜售假药,险酿成国丧,揍一顿太便宜他,请示君王可否将人杀了,褚君陵今日格外仁慈:“举报给官府按律查办。”
“是。”
沈寰一走,褚君陵便捏着周祁耳朵提了提:“偷听倒认真,这会身子倒是不累了?”
周祁表示褚君陵和那暗卫未刻意隐声,他捂着耳朵尚能听清,与‘偷’怎样都不沾边。
“人没吃胖,嘴倒是越发伶俐。”顺手掂掂周祁各处位置,笑打趣他:“肉不见长长了胆量。”
“奴妄言、”
褚君陵赶紧喊停,瞧周祁身往外退,怄把人捞住:“朕猜猜,下句话可是又要请罚?”
不作声即是默认。
褚君陵心哼,迫使人换个方向对面自个:“妄言即该掌嘴,朕不问,你也不必请了,都省点时间,朕直接罚!”
周祁微微抬头,看他当真举掌要落,不自觉闭起眼,预想的巴掌没掴上脸,反倒被君王温切吻住。
‘褚君陵说的掌嘴,竟是这么个掌法嚒?‘被吻地久了,呼吸不畅,心气痹阻导致人有些迷离,无意将心里话呢喃吐露,就听君王严辞:“脸贴上巴掌印就不好看了,朕觊觎祁儿美色,岂可让卿容貌受损,如此掌法再好不过。”
周祁:“……”他皮包骨头,哪里有美色可觊。
再说被君王松开轻换会气,手往唇畔探探,心起郁闷:不成嘴肿了就好看嚒。
褚君陵被他这副反应惹得喜庆,想起自个带回宫的那些玩意儿,又瞧周祁唇瓣肿泛着水光,实在稀罕,没耐住又戳个波:“德观可将礼物拿给你了,如何,喜不喜欢?”
周祁难违心,更不想道褚君陵想听的话,索性沉默。
褚君陵当他是不满意:“朕在庙会上来来回回好几圈,近半日才把你那箱子东西凑齐。”
“皇上不必为奴费心。”
这会倒是没说‘不敢’,改扯上了‘惶恐’,褚君陵无奈,晓得周祁嘴硬心软,使计开始装起可怜:“朕险赔上命才带回来的礼,早知卿卿不喜,朕白费这周章,倒显得自作多情。”
适时叫两声痛,果真见周祁蹙眉,纠结一阵轻轻道了句‘喜欢’。
“朕就知道卿卿依朕。”褚君陵得寸进尺,缠着周祁问带的话本好不好看,术环可有解开,而后又提到那泥人:“朕专做的一对儿,你可得放好了。”
“奴知。”
“不成。”
想到个更好的主意,当即将殿外嘴肿得青痛直呲牙的德观喊进屋,命他在正殿挑个显眼的位置,摆那两个泥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