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儿臣难得幡然醒悟却正正赶上婚期,儿臣担心会如民间俗语那样有了郎婿忘了娘,若真是因此忽视了母皇那儿臣实在是万死难辞其咎!母皇,儿臣想尽孝,还请母皇容忍儿臣多多叨扰母皇。”
“小言有如此孝心,朕怎么不会依你?”
木婉言试探询问:“那……儿臣这冲喜一事……?”
皇帝眼神更为慈爱:“你放心……昨晚国师又找朕商讨了下旨和成亲的吉时,朕认为国师所言极是,便在今晨收到你的访求时让人将赐婚圣旨颁至右相府邸了。此刻,想来右相府上下早已接了圣旨了吧。”
木婉言捏着被子的手攥紧:“母皇?”
皇帝擦了擦眼角动容的泪水,欣慰道:“果然,女人成家了便长大了,朕的小言也是这样,朕越发期待你携未来太子妃共同向朕献喜茶的日子了。”
说着,皇帝面上十足欣慰。
因爱子的拳拳孝心,皇帝激动万分接连说了许多话,甚至离开的时候也笑弯着眉眼提醒木婉言:“朕还在辰时为小言准备了惊喜,想来小言一定会喜欢的。”
木婉言送离皇帝后眉头迟迟舒展不开。
“主子这是又跌一跤了!”周尚瑾捧着汤婆子从偏房走出来,笑得合不拢嘴。
木婉言捏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把昨夜的刺客给放出来。”
晓之以情不成,那就只能动之以理了。
“这事儿总该某去做了吧?”周尚瑾不待木婉言拒绝抢先道,“主子,某再不动真真要发霉了。”
木婉言知道必须给周尚瑾找些事干不然这家伙又得闹腾,于是同意了。
她看着明明灭灭的烛火陷入思考:“母皇说的惊喜是什么呢?”
周尚瑾眯眼想了想,眉眼弯弯笑道:“主子辰时不就知道了。”
“你知道?”木婉言眯眼。
“主子说了让某少操心的。”周尚瑾闭上了嘴巴。
接下来任木婉言如何威逼利诱也没能从周尚瑾嘴里套出话,问就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果不其然,将将辰时凤右相府上的人递上了拜帖,木婉言这下知道大桓皇帝给自己的惊喜是什么了。
“未婚妻婿双双见面呐。”周尚瑾意味深长道。
“看热闹不嫌事大。”
木婉言起身踹了踹周尚瑾衣角再坐回去,她让人把客人先带到花园,自己从私库里随便挑了把镶嵌了金珠红玉的骨扇后坐着轮椅让人推着前往。
“让他们在湖心亭做好准备。”
身后的周尚瑾低低应了声“是”。
一场春雨一场暖。昨晚的润物细无声之后长眠的花儿们都扑簌簌地伸展开了身子,木婉言一到花园便让摇曳的芳菲撞了个满怀。
馥郁妍丽中幕篱遮身者柔柔行礼,其腰间环佩倾泻的清音与宛转男声相得益彰:“怯身右相凤益谦之男凤九箫,见过太子殿下。”
——怯身,衰德怯懦之身,此界男子谦称,以其深居内院无才德品性。
木婉言捏紧扶手定定看向那人。
形相清癯,仪静体闲,皓质呈露,湛然若神。
这就是她未来的郎婿。
——凤九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