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丰泽园种的御稻亩产可达四五百斤,而江南最肥沃之地所种水稻的亩产不过一两百斤,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于是皇上就给农事司提要求,在江南推广御稻,要求达到丰泽园的亩产。
那时候的农事司还在户部下面挂着,主事有幸去丰泽园考察过,并且做了详细的记录。
考察回来直接向尚书汇报,尚书听完眉头紧锁,不出半年农事司就被踢出户部,挂到了不情不愿的工部名下,彻底名存实亡。
原来农事司在户部的时候,有三位主事,被甩到工部之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一个人能干什么,不过是混日子,等皇上哪天想起来替上司背锅罢了。
谁能想到,太子身边的大红人,皇子中间最炙手可热的四阿哥居然真如他所愿来农事司报到了。
看见四阿哥本人,听他说明来意,不光是农事司主事,就连工部尚书都震惊了。
四阿哥怎么可能到工部来行走,还接了农事司的差事?
无视所有震惊的目光,四阿哥也没跟任何人寒暄,拉上农事司主事刘良就走,直奔雾隐山田庄。
刘良跟在四阿哥身后站在小院门前的时候,感觉屁股都快着火了。
原因无他,马骑太快。
彼时小院也很热闹,并没人听见敲门声,所有人都在后院收玉米呢。
小院不在村里,前后左右都没有邻居,所以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姜舒月特意做了扩建。
后院留出一亩地种粮食。
一亩地分种三类作物,均分之下,留给玉米的只有三分地多一点,也就是二百个平方。
可就是这二百个平方的开荒地,收获的玉米堆成一堆,金黄喜人。
姜舒月让人把玉米堆摊平晒好,吩咐立夏和小满:“三天后脱粒称重。”
这会儿左宝树也在,看着被摊平的玉米堆,激动得直挠头:“这一堆脱粒之后怎么也有三百斤。”
姜舒月绕着玉米堆转一圈,纠正他:“应该有四百多斤的样子。”
左宝树不可置信地也围着转了一圈,看向姜舒月:“姑娘,三分地产出四百多斤,一亩地就是一千两百多斤!”
比之前说的亩产千斤多出两成。
姜舒月让他稍安勿躁:“我这边是精耕细作,水、肥和除草都跟得上。大田没有这个产量,亩产顶多一千斤。”
一千斤也不少了,之前有人种玉米,亩产连四百斤都到不了。
靠天吃饭,亩产一千斤,左宝树感觉自己跟做梦似的,看人都不真实了。
一亩一千斤,二十亩就是……两万斤!
两万斤粮食,够全庄人吃半年了。
如果只吃半饱的话,能撑一年。
玉米种起来比小麦省事得多,产量却能翻五倍。
虽然姑娘说玉米粗糙,不如小麦磨出来的面粉好吃,可再难吃那也是粮食,总比野菜、树皮和土饼好吧。
人饿急了,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在左宝树为产量兴奋的时候,姜舒月却在为脱粒发愁。
三分地的玉米手工脱粒还行,大田里的玉米可怎么办?
两万多斤玉米都用手工脱粒,全村一起上手掌也别想要了。
而且全村一起上并不现实,因为现在地里还有大豆,大豆比玉米娇气些,同样需要人手。
后世玉米脱粒有电动脱粒机,她一个人就能给二十亩地的玉米脱粒,轻轻松松。
清朝没有电,更没有电动脱粒机。
没有电动脱粒机,可以有手动脱粒工具啊。姜舒月忽然想起之前下乡在一个村民家里看到过手摇脱粒机。不用一度电,给玉米脱粒干净又省力,使用起来非常方便。
想着,姜舒月走进屋拿出纸笔开始画手摇脱粒机在记忆中的模样。
好画之后拿给左宝树看,问他铁匠铺是否能做出来。左宝树看过摇头,表示太复杂了,铁匠铺里可没有这样的能工巧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