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性子古怪得很,指不定会跟封余一样踩断我腿骨。”
“好吧,那我就自己去了。”
谢灵越便道:“你就留在这儿等你父王吧,胆小鬼!”
谢灵越领人去找阳邑王。
萧重照早就得了谢慎之的吩咐,如果到紧急关头,可去寻阳邑王。
此时谢灵越主动去找阳邑王,他自然无不依从,双腿一夹马肚,在谢灵越前面引路。
“喂,你怎么不拦着点灵越?”
李珏冲萧重照大喊。
见萧重照的速度比谢灵越的速度还要快,他明白了,这是谢慎之的意思。
心比比干多一窍的谢九才不相信他与他父王,宁愿把谢灵越的安危托付给他曾经恨之入骨的父亲,也不信任他那随时会反水的父王。
“哎,等一下,我跟你们一起去!”
李珏催马去追谢灵越,“灵越,别把我留在这啊。最近这么乱,咱们一起走,人多才安全。”
·
彼时帝王所居的明光宫已不能叫安全。
封余命禁卫围了明光宫,不许任何人出入。
原本该拱卫帝王的禁卫军,此时竟成了封余抵在帝王心脏处的一柄利刃。
封余随时会动手,李鸣岐按剑而立,寸步不离守在帝王身侧,警惕看着殿外往来巡逻的封余的兵士。
“咳咳咳——”
帝王咳嗽不止,从昏迷中醒来,“外面什么情况了?”
李鸣岐忙俯身,扶帝王起身,“逆贼封余围困明光宫,不许任何人出入。”
逆贼两字让帝王浑浊眼眸有了一丝光亮。
但周围卫士却听得心惊肉跳。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大将军是逆贼呢?
只怕明日天一亮,大将军便是大虞朝真正的主人了。
这个时候把大将军称作逆贼,委实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帝王扶着李鸣岐的手坐起身,借着昏黄烛火,打量着这个仍把自己当皇帝尊敬的少年郎。
——他依稀记得,这是小灵越的心上人。
小丫头被谢九养得不像他阿姐,心思浅,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喜欢哪个人,便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的好东西捧到那人面前,单纯得不像是宫里能出来的人。
甚至就连他与阿姐约定的婚事,在她看来也不过尔尔,明里暗里与他提过好几次,说她性子骄纵,难担太子妃的重任,说这个贵女模样好,那个贵女端庄,求他再给太子选新的太子妃。
这样的话委实孩子气。
他不过是一个连自己的皇后都决定不了的傀儡皇帝,又如何去决定太子的宫妃?
可与李鸣岐相处久了,他倒也不觉得小灵越是在任意妄为了,与金陵城年轻一代的才俊相比,李鸣岐的确出色太多,甚至他的太子也远远不及他。
帝王不动声色观察着李鸣岐。
李鸣岐拿来引枕,放在帝王背后,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待帝王坐好之后,他又去斟茶,轻手轻脚送到帝王嘴边,照顾得十分周道。
“陛下,喝口茶润润喉咙。”
李鸣岐道。
帝王笑了笑,“好孩子,难为你有这份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