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你最好给我解释下。”
这是梁颂年咬着后槽牙挤出来的一句话。
须臾之间,瞬息万变,刚刚他摔即起身,回头看清了状况,便转过身来用吃人的眼神儿投向江淮景。
后者显然心虚,咽了咽口水,紧着上前两步,抬手拍了拍梁颂年身上的土。
“呵…我要是说救驾心切……”
“别跟我这胡诌!”
梁颂年甩开他的手,自己整了整衣服,“你要是没话可说,就让我先打你一顿解气!”
江淮景欲盖弥彰的干咳了两声,强行拉着梁颂年的胳膊往树干后面躲了躲。
“先别急着用脑子生气,”江淮景用下巴指了指奉元帝那个方向,“想想这是为什么。”
梁颂年仍凝着眉头,只略略瞥了眼那处。
此时奉元帝已然脱险,身边也围过去不少人,其中的亮点就在于刚刚比梁颂年反应还快的救驾之人——苏云铮。
江淮景缓缓道:“陛下仍壮年,体魄自强健,方才境遇下,完全来得及弃马脱身,何必等人来救……”
“你的意思是,”梁颂年挑眉看他,“陛下以身涉险,有意为之?”
江淮景不置可否。
梁颂年嗤道:“就算陛下真的故意设局,刚刚你我却是偶然撞见,片刻时光能做多少思虑?怎得临川兄分秒间就猜中了陛下所想?”
江淮景脸色一滞。
“想来若非十足把握,临川兄并不会至陛下安危不顾,”梁颂年往前一步,逼问道:“你早就知道是吗?”
江淮景迟疑道:“我……”
“苏云铮,”梁颂年若有所思地念了一遍这名字,看向江淮景的眼神儿更是锐利,“我适才见了便奔去,还是唯恐不及,他……未免太巧了些,竟刚好不早不晚,虚惊一场。”
“好了好了,别猜了。”
江淮景沉了口气,“我可没跟苏云铮串通什么,不过是知道些凤毛麟角。”
梁颂年眉毛微扬,继而抱臂靠树,甚是轻松地等着江淮景的接下来的解释。
“这都什么事儿啊!”
江淮景先是牢骚一句,才道:“苏云铮,前任刑部侍郎,因假-币案被停职查办,你协理此案,肯定清楚吧?”
梁颂年略微思忖,便懂了对方的意思,“他将错就错,另有所谋?”
“刑部卷入此大案,他虽有管理不当的责任,却什么也没掺合。六部与党争挂钩,留他比择人更为合适。陛下和此案主审林知瑾都没要他卸任,他自己倒是请辞不干了,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不是人人都有临川兄的本事,能将朝廷要部整顿如新,他不想费力不讨好的接下烂摊子,无可厚非。”
梁颂年说罢,又问道:“不过他既请辞,是以什么理由呢?总不能大好年华就要养老去了。”
“他还真没跟陛下讨闲职,”江淮景感叹道:“他要上战场。”
“什么?!”梁颂年这下是真摸不着头脑了,“去哪?北疆吗?”
江淮景反问道:“现下除了北疆,还有别的的地方在打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