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葳看了少年一眼,根本不放心让陆橒再和少年独处。
“他没那么坏,我相信他。”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当场让少年的眼泪夺眶而出,握着拳头,哭得涕泪纵横,双肩颤抖,像个被遗弃的小孩。
“我马上回来。”刘牧葳还是不放心,毕竟,这少年刚刚才拿刀伤人,尽管他现在哭得像个孩子。
刘牧葳拿着钥匙,心情忐忑又惶恐,脚步一度踉跄,跑到陆橒家拿了急救箱,连忙又赶回来。平日里不过一分钟的距离,她却觉得好远好远,远得令人心惊胆跳。
回到小食堂,少年还在哭,刘牧葳没心思理睬他,直接来到陆橒身边,打开急救药箱,拿出消毒药品,着手处理伤口。
“你确定不用到医院一趟?”血还是不停的冒着,虽然没有方才那么血淋淋的骇人,可刘牧葳就是不放心,总觉得应该让专业的医护人员处理过才安心。
“我看伤口不深,只是血流得多了些,应该没什么大碍,这几天小心点也就没事了。”别过头,目光淡淡的看向少年,“你同伴都走了,你也可以走了,我不会报警抓你的,放心吧。”
“……”少年欲言又止。
“你还年轻,不要一错再错,不是称兄道弟就叫义气,会煽风点火的都不是兄弟,真正的兄弟是会在你冲动的时候拉住你,不让你做出后悔的事情,会在你落难的时候拽住你,不让你跌个粉身碎骨。你走吧,今天输赢的事情也不用放在心上,一笔勾销。”
来时飞扬跋扈的少年,走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落寞又孤单。似是不放心,又频频回头了几次。
闹腾了半天,小食堂终于安静下来了,刘牧葳不发一语地帮陆橒把左掌的伤口仔细包扎妥当。
“谢谢。”
“不用,我才要谢谢你,陆橒老师,帮我解决这么危险的事情。”长睫颤动,浸润着湿意的黑眸悠悠望着他。
心中微讶,“……你、你都知道了?”
她突然扬起一抹前所未有的嫣然笑容,偏着头,如是反问:“你觉得我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什么?”
笑意突兀且僵硬的挂在脸上,半点都没有传递到她那双笑起来就光芒四射,美丽动人的黑眸里。
陆橒从没见过这样的刘牧葳,明明笑着,却那么冷淡、那么漠然,像失去了光源的太阳,黯淡而死气,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似的,不带一点熟稔与温度。
陆橒当下心就慌了,觉得自己好像正在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牧葳,你听我说……”
“我不愿意听!”刘牧葳大吼。
她已经受够了这种谎言被揭穿,就要她听他们说话的指令。这些人到底把她当成什么?她是心软,但她的心软不是让他们这样糟蹋的。
她反覆地深呼吸,努力稳住波动的心绪,凝声问:“为什么要骗我?现在觉得怎么样?玩具玩完了,好玩吗?”不争气的眼泪掉了下来。
或许对别人来说,这不过就是个出于好玩的恶作剧,再说,也是她自己一开始就搞错了,不能全怪陆橒。可对于刚刚受过伤,破碎的心还未完全痊愈的刘牧葳来说,陆橒的欺骗不只是欺骗,更不是恶作剧那样的简单,那根本是在她的伤口上洒盐!
她怕了,真怕了,谁知道会不会哪天睁开眼睛醒来,就又突然跑出一个据说是陆橒的妻子,肚子大得跟气球一样……
她,情何以堪?
“你不是玩具!从来就不是!”陆橒慌急的反驳。
哑然失笑,“那你还真是无聊,跟着不是玩具的玩具都这样瞎搅和。”她冷嘲热讽。
“牧藏,不要这样跟我说话好不好?这不像你。”他诚恳的请求她。
“那你告诉我,到底怎样才像我?难不成要一直像个傻子被你耍得团团转?”
“是我不好,我不该在你误会的时候没有即时澄清,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喜欢我什么?我的笨、我的呆、我的容易被骗吗?”
积累多时的情绪爆发开来,才知道自己居然也有和人吵架的能耐。刘牧葳自我解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