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颂林皱眉,“朱氏给你们送东西?”心头没来由一跳,总有不祥的预感。
实在是因着他太了解朱氏这人了,拿进来容易,要叫她拿出去,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小气得很!
所以能让朱氏往侯府送东西,就很诡异。
“那是她当初昧下外祖母留给我母亲的嫁妆,我责令她一个月内还清。有几样东西被她送人,现在还追不回来,我宽限了她时日,让她必须给我追回来。”时安夏抬眸望着唐颂林,“外祖父可知为何继外祖母忽然变得听话了吗?”
唐颂林被外孙女那一汪幽深如古井的眸光瞧得浑身一震,情不自禁问,“为什么?”
“因为……”时安夏拖长了尾音,“最近我外祖母总来找她,让她还嫁妆啊。”
欺君之罪要杀头
时安夏又在讲鬼故事了。
但唐颂林是个男人,自然比女子胆子大,冷笑一声,“小把戏!你们对你继外祖母做了什么?”
时安夏也不瞒着,有问必答,乖巧得很,“也没做什么啊,就是半夜让人扮成我外祖母的样子找她要嫁妆。她心虚,自然害怕,就把嫁妆全还回来了。”
唐颂林:“!!!”
又听时安夏道,“哦,还有,她下‘碎骨香’害了我大舅母腹中的胎儿,我就让她也吃下‘碎骨香’。您瞧她最近是不是总骨头疼?”
唐颂林脚底忽然窜上一股凉气。
他惊恐的,不是朱氏遭受的这些折磨本身,而是外孙女用天真乖巧的语气,说着残忍毁人的手段。
他更惊恐的是,她还毫不避讳地把一切说出来。这说明什么?
说明类似的手段她都不屑再用,她有更可怖的安排在等着他。
没错,时安夏决定趁今日人都在,把这事给办清楚办利落。但办这事,还得有个得力的人在。
她就那么往旁边一瞧,发现岑鸢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她微微笑起来,就觉得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不用说明,就能和她想到一块去,是多不容易啊。
前世,他们定然也是这样配合默契。
看来提早成亲这一步是走对了,以后他们可以常常走在一起不避嫌。办事方便,多好。
“外祖父,您先坐会。”时安夏吩咐下去,“南雁,上茶。”
这操作不止唐颂林没看懂,就连唐楚煜和唐楚君都没看懂。
几人一头雾水坐下,各怀心思,默契的谁也没再提明家银子的事。
唐颂林沉郁地坐下喝茶,忽然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是问清女儿和离的事,怎的就扯出了明家的银子?
但这会子他心情有些燥,没心思清算女儿了。他在想,外孙女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唐楚煜兄妹俩都相信时安夏有安排,也就没有追问,只闷头喝茶。
倒是时安夏自己交了个底儿,“先歇会子,咱们等个人来,夫君请人去了。”
唐楚君顺口问,“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