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生生把私人聚会变成了捧臭脚大会,好像不冠个头衔就不够隆重一样。尤其林知漾,已经不知道这位是在损她还是在羞辱她,也可能两者皆备。实话实说地补充:“不敢当,名不见经传的小写手。”郁澈客气地纠正:“只是副教授,并非最年轻最博学。”马瑞的笑容非常欧式,留着头中长的栗色小卷,长得像希腊神话里的天神,口音却十分接地气,跟着谦虚:“本人更不用说,野鸡男模一个。”林知漾“扑哧”声笑了,“我在杂志上看过你的啊,哪儿野鸡了。”于是三人又互捧起来。明筱乔整个人无语,她亲自给他们抬身价,一个个的居然都不要。这是林知漾与郁澈相见的第三次生日派对。第一次一见钟情,第二次相约偷欢,第三次名正言顺。可怜明筱乔之前愣是一点波涛暗涌都没看见,只记得第一次把郁澈介绍给林知漾时,她们俩在喧嚣里,煞有介事地握了握手。当时给明筱乔的感觉就是,这两个异类跟她是两个世界。但她们之间很合拍。但即便如此,她也没那想象力去构思些什么,毕竟当时郁澈姐姐的脸还是万年不变的冷淡,而林知漾事后也不曾再提过郁澈。没成想,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生米已然煮成熟饭了。属实意外。林知漾惯来不做人事的。经她提醒,林知漾也想到了初见时的场景,郁澈的手指格外冰凉,轻轻搭在她手上时激得她心都一颤。她问郁澈需不需要毯子。郁澈说:“我的体温就是这样。”林知漾带着想入非非的表情,把这话重新学给郁澈听。郁澈开始没明白,反应过来的瞬间脸色绯红,生怕旁边有人在听,粉底液都没能遮住。“那是一句正常的话。”林知漾点头:“对啊对啊,我没说不正常。”说完露出狼尾巴,往她耳边贴近,压着音量说:“但你的体温也不总是那样冷。”郁澈脸上的红晕蔓延至耳根,怒得在林知漾腰肩拧了一把。这个小色鬼,亏她当时被她一眼就吸引住。明朗阳光的外表下,居然藏着一颗肮脏的心灵。怎么会有人,第一次见面就想些有的没的。两人在宴会上待的时间不长,期间陪林知漾的大学同学玩了会游戏,郁澈在撺掇之下加入,亦很快乐。直到郁澈忍下一个哈欠,被林知漾看见,她低头看了眼表,附在明筱乔耳边说了句话。只见明筱乔翻了个白眼作呕吐状,赶忙送客:“走走走,别让我看见你。”外面的风卷着落叶拥抱提前离席的身影,掠走皮肤上残余的温度。郁澈问她:“刚才跟明筱乔说了什么?”林知漾看了她眼,意思是:真想知道?郁澈皱了下眉,意思是:快说。“我说’我老婆要睡觉了,我要陪她回家睡‘。”“……”郁澈微恼:“谁让你在外面瞎说的。”替自己抱不平,林知漾申诉:“我哪里瞎说了,你不是我老婆?不是想睡觉吗?”虽然是,但经她嘴里一说就变了味,郁澈自觉秀才遇到兵。回家路上,林知漾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郁老师,我有礼物送你。”“不年不节,为什么有礼物?”郁澈目视前方,尽管心里无比期待,却言不由衷:“又不是我过生日。”“今天是我们相遇两周年啊。淮城说小也不小,满城男男女女,偏偏我们俩在这天见了,偏偏我们俩喜欢上彼此了。这么重大的事情,难道不应该纪念一下吗?”“这个日子好记,以后想忘都忘不了,明筱乔每年替咱们记着呢。”应是天人狂醉,乱把白云揉碎。郁澈觉得自己的酒虽然都被林知漾拿去喝了,但醉的仍然是她,被揉碎被弄乱的也是她。林知漾总在有意无意地释放让人离不开的技能。有喜欢的人在身边的日子,应该每天都值得纪念吧。她靠着强大的耐力没有去看林知漾,专心开车,“林知漾,不要打扰我,我要开车。”她得心无旁骛地赶紧把她带回家,把珍宝放在外面的每一分钟,都让她不放心。林知漾“哦”了声,乖巧地待在副驾驶上,将刚才宴会上的照片简单修了修,发到朋友圈。文案是:“感激我年轻的母亲明大公主,我的恩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明筱乔很快评论:【倒也不必。】做林知漾的月老真是遭了大罪。林知漾给郁澈准备的礼物,是个新的手账本,封面是陆晨给她画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