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对兰清越深深的恐惧让这个侍卫几次握不住鞭子,那种抗拒谁都看的出来。
“怎么?还要老子教你怎么抽人吗?要不要老子把你一家老小都绑来给你做个示范?”齐王气得给了那侍卫一巴掌,双眼透红竟有疯魔之兆。
那侍卫再不敢消极怠工,举起鞭子,闭着眼睛就抽了过去,红痕落下,侍卫已然没有退路。
行刑者备受煎熬,被害者神游天外,他在日月楼什么苦没吃过,鞭子钉板下作的手段,只要能折磨人的,他那个师父通通都想试试,要不是还需要他的脸和身段出去办事,那老东西早就把他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当然,现在也只是披着人皮而已。
“上烙铁,上烙铁,我今天烫死他!”齐王见兰清越依旧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直接气疯了心,伸手就抽出了烙铁。
兰清越的眼眸终于变了。
“怕吗?”齐王见状更起劲了,他举着火红的烙铁,上下打量着兰清越,似乎在犹豫这第一下烫在什么位置。
兰清越垂下眸子,不再理睬他。
“我把你烫烂了,也好让你去下头陪你那短命的鸳鸯!”齐王现在已经不在乎自己说些什么了,只要能刺激兰清越的,他什么都敢说。
“你说什么?”果然,兰清越立刻紧张道。
“你那个姘头没了,有人看见她们的尸体了,死的啊,好惨啊,就在离着殷州偏远的县城里,啧啧……”齐王就像是自己就在现场一样,活灵活现的描述道:“还穿着男子的服侍,被人毒死在一间客栈里,这事儿是一早上报到京城的,也不知道死之前有没有先奸……”
齐王话还没说完,兰清越直接绷断了捆他的绳子,飞身而出,一脚踹飞了周围的侍卫,又将齐王掉落的烙铁举了起来,狠狠烫在他残废的大腿上。
“啊啊啊啊啊!!”齐王痛苦的嚎叫着,和大理寺其他刑房里的囚犯没有任何区别。
“你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连续在齐王大腿上烫了几个烫印,兰清越蹲下身子,与那齐王对他一般也捏住齐王的下巴道:“看来,今天是你想死了。”
“不!不要,七弟,七弟你放过我吧!我去和太后说,我去给你作证!”为了活命,齐王已经口无遮拦,周围的侍卫顿觉小命休矣,干脆装作昏迷。
“我可不认识你七弟,你下去找人吧。”说着话,兰清越就要对齐王动手,忽觉门外飞来一物,他一偏头,起身往后退了两步,警觉的看向门口。
楚佑笙气喘吁吁,明显是从外头快马加鞭赶回来的,门外飞来一物也并非暗器,而是他的腰牌。
“清越,留他一命!”
兰清越盯着齐王,就在齐王痛晕之后才扔掉了烙铁,转身带着一身血迹出了刑房。
楚佑笙一挥手,身边人立刻冲进刑房善后,至于除了齐王的其他侍卫能不能活,就全看造化了。
“你没事吧。”楚佑笙见惯了行刑,却也受不了这样的伤势在好友身上。
“阿晔怎么了?”兰清越根本没心思想其他,他现在只关心这个。
“外头传了消息回来,说是在殷州春和县……被人害了,但是尸体还没运回来,谁也……”楚佑笙知道兰清越有多重视这个未婚妻,要是真出了事儿,这货恐怕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
“不可能!”兰清越看似冷静,可袖子里滴血的手在不住的颤抖。
“清越,这只是传信。”
“燕组没有消息过来,死的肯定不是阿晔,她那一身的本事,谁能杀的了她?”兰清越越说越有底气,只有那张苍白的脸和颤抖的身体透露出内心的无助。
“对啊,你也知道的,再说她身后还有墨家,要真的出事了,墨家能善罢甘休吗?”说实话,楚佑笙其实也不相信陆晔就这么随随便便死了,那个女子他见过,与他之前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总有种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
兰清越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要回自己的牢房。
“那牢房你先别回了,先跟我走。”楚佑笙上前拦住他道。
“怎么?大理寺少卿也要帮人越狱了?”情绪稳定之后,兰清越也恢复些理智,到底能说笑两句。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再说你那一身的香气……”楚佑笙不想把大理寺变成香粉铺子。
兰清越也很清楚,他只要受伤流血,药血的味道就会四散溢出,很容易让人发现他是药人。所以玩笑归玩笑,他也没迟疑,裹上楚佑笙递过来的披风就跟着一同悄然离开大理寺,至于兰清越原先的牢房里,早就坐着一个准备好的替身了。
不起眼的马车悄然停在一处平民区的小巷内,不大的宅院门口,燕一焦急的打开门帘,亲自上前扶着兰清越下车。他近身鼻子一动,惊道:“主子受伤了?”
“燕十娘有没有传信回来?”兰清越只关心这个。
“还没,上一次的是在七天前,她们到了殷州。”那信兰清越都快翻烂了,燕一也知道主子在担忧什么,赶忙又道:“殷州那边的点并没有收到十娘的求助,主子放心吧。”
兰清越心头一松,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终于让他踉跄了两步。
燕一不敢马虎,扶着人赶紧往里头去,院子里燕组的大夫已经准备好了,虽然鞭伤不是重伤,可是自从六年前兰清越在纪家被伤了元气之后,他身边的人再不敢让他有所损伤。
“给燕十娘去信,说我受了伤,但不是大伤,就是被鞭子抽了,不会留疤。”昏迷之前,兰清越突然抓住燕一的衣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