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晔也不赶时间就带着燕十娘过去,正好也歇歇脚。
“啥事儿啊,赶紧说,还赶着上工呢!”花了钱的主儿自然不想他卖关子,喝了几口粗茶就嚷道。
“哎哎,别急嘛,咳咳!”老板见人差不多了,也喝了口水道:“朝廷下旨了,要让西临的东南大营去京城!”
陆晔与燕十娘对了个眼神,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什么?整个军队都拉走吗?那西临怎么办?万一蛮族打来了,谁管我们!”
“就是,自从上次榕省的西南大营发生叛变,那州兵都调走了,要是蛮族来了,西临无人抵挡,我们春和与南州西临最近,那不就等着被宰吗?”
“对,殷州很大,唯有我们和南州边境相贴,那些大老爷们出了事儿还能去殷州的其他省,我们就只能等死了。”
“我看,还不如把我们划给南州算了,我们方言都和榕省那边不一样,更靠近西临。”
老板见话题越来越偏,连忙补充道:“不是整个东南大营,是东南大营的吴大将军,让他回京自辩,毕竟自武安侯之后,朝廷并未将东南大营的军权交与吴大将军。”
“吴大将军十几年来抵御了多少次蛮族,他们现在来说这个屁话了,卸磨杀驴了,这是!”
“听说有人怀疑吴大将军要造反。”
“闭嘴吧,别妄议朝政,喝茶喝茶。”
陆晔与燕十娘从茶馆出来,心情都有些低沉,连如此市井小民都知道的消息,说明朝廷正大张旗鼓的想逼吴大将军入京,若是入京必然就是鸿门宴,若不入京那就是公然造反,太师和太后定然会抓住机会发难。
“太可笑了,藩王都要打到大门口了,他们居然还在为唯一可战的大营争夺军权?”燕十娘哪怕见多识广也觉着世间荒谬。
这便是人性,他们可以和藩王和谈,但必不会放弃手中的权利。
“吴大将军一直都是代理军权,兰清越和圣上说好的,也是准备带着圣旨去做监军,到时候吴大将军名正言顺,一切便会迎刃而解。却没想到……”陆晔甚至在想,要不要干脆把藩王的府邸给炸了,是不是事情就能简单点。
“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我还记得去年过年的时候,那个瘸腿的齐王参了我们主子一本,说我们主子是前朝余孽,这次又说我们主子手里有个邪门的日月楼,想要颠覆朝廷,姑娘……这不会是连环计吧。”
那就太可怕了。
作者有话说:
陆晔孤立无援,会找哪个帮手呢
行刑
大理寺地牢之中,阵阵哀嚎,刑房里的墙上挂着带有暗红血迹的刑具,烧的滚烫的火炭中斜插入一柄烙铁,火焰吞噬着空气中的水汽,也温暖了整个刑房。
“兰指挥使,兰大指挥使,你也有今天!”拖着自己的废腿,齐王提着鞭子,在火光的照耀下露出狰狞的表情,“你不是圣上最得意的狗吗?怎么你主人不管你了?啧啧啧,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
兰清越被绑在木桩上,只觉风水轮流转,上一次还是他站在齐王的位置上处置贪官污吏。他的外衫被人扒去,只留亵衣亵裤,就连鞋袜都没给他留,长发披散到不显狼狈,反而趁着清冷脆弱,看得齐王身后的侍卫偷偷咽了咽口水。
“今儿可没人来救你,小皇叔被太后招进了宫,我那少卿堂弟也被支去了五城兵马司,这大理寺里能救你的还有谁?”齐王借过鞭子,抬起兰清越那滑嫩的下巴,毫不怜香惜玉的用力捏住,恶狠狠的说道:“去年你让我出了丑,害我母妃被太后斥责,这次我要全部讨回来。”
“是大理寺卿放你进来的。”不是肯定,大多数人都只知道大理寺少卿,却忽略了大理寺真正的主事人,因为楚佑笙身为皇室又极有才干,年富力强屡破奇案,而大理寺卿年事已高,许多人都认为他就要致仕养老,于是非常完美的隐藏在了所有人的身后。
“这个你不必知道。”齐王凑在兰清越的耳边低声道:“今儿我弄死了你,你以为就结束了?有人还要你的尸体呢。”
说完退后一步,拿起鞭子就抽了过去,兰清越面部表情的感受到身上的衣衫破碎,皮肤火辣辣的疼痛,接着居然开始走神,想着陆晔现在人在何处,有没有吃好穿暖,燕十娘有没有把人伺候好,她们现在被人通缉,陆晔有没有滥用她的能力,会不会频频头痛。
“你这个前朝余孽,你说不说,说不说!”齐王越抽越兴奋,看着那血液渗入抽碎的布片,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重的药香,他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说!你和东南大营的吴为是怎么勾连在一起的,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你们是不是要复辟!”
兰清越微微抬头,汗水入目,让他不得不眨眨眼眸,然后轻声道:“裴百枯要我的尸体,他许给你什么?治好你的腿?”
齐王手上一顿,对上那美目,仿佛自己内里的肮脏全部被翻了出来,他手抖了抖,几乎抽不下去了。
“也对,如果你腿好了,圣上又是这般,你确实最有机会,且……我又死了的话。楚世晓,你知道我是谁!”兰清越嘴角流着血线,居然缓缓勾了起来。
齐王下意识的倒退,差点因为那只废腿摔倒,他惊怒不已,推出一个侍卫道:“打!给我狠狠打,弄死他!我今天就要他死!”
被推出的侍卫两股战战,看着美人挨打只能说职责所在,可若是亲自动手,再想想这人的身份,若是这人死了还罢,要是没死,今儿动了手的还有命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