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睡眼惺忪的中年军医便拎着箱子匆匆赶来。这个时候邬琅已经用剪刀将粘连在伤口处的衣物剪开,让常山将夜行衣换了下来。
这刀伤虽不致命,看着也吓人得很。清洗伤口,缝针,敷药,折腾了一夜,总算是完了。
军医叮嘱常山好好休息,睡觉的时候用没伤着的一侧睡,不要让伤口再开裂了。
邬琅知道甚知这种没有抗生素和消炎药的年代,伤口一旦二次感染,就不是那么容易治的了。所以给常山下了死命令,让他这几天不要再出军营。
“辛苦了,这次你功劳最大。”邬琅轻轻揉了下常山的头发。
“属下唯愿少爷旗开得胜,再无敌手。”
邬琅轻笑一声,“好,承你吉言!”
次日,沉寂多时的中路大军再度出发,贡加果然按捺不住,率兵出城。上一次他大败邬琅,早已觉得这个当初将澹台明数十万大军打得只剩几万溃败而逃的大商将军根本名不副实,不将他当做一个需要防备的对手。
谁能料到,此时的邬琅中路军却一改那日松乱散漫,犹如饥虎饿狼般朝他们扑来。
没有汤连城坐镇配合,贡加一路溃败,被邬琅打到了多马城城门口。
多日来蛰伏的怒气和怨气,被中路军士兵们一鼓作气发泄出来。
刀光和血光在秋日灼灼艳阳里反射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场景。
此战连打三天三夜,多马城内守军尽出,却依旧没有挡住中路军铁血长刀。
汤连城遇刺身亡的四天后,多马城城破。邬琅将玄甲黑旗插满多马城城墙,迎风飞舞仿若黑云压城。
多马城守城将领全部被斩,围观百姓皆胆战心惊,再不敢有更多的违抗。
中路军收缴粮食后快马加鞭离开多马城,朝着原定路线跋涉。
北戎国内忽然传起一个诡异的流言来,此次领兵作战的邬琅是个被诅咒的人,他穿玄甲,持黑色巨盾和黑色长刀,就连军旗也如地狱阎罗一般漆黑。汤将军就是被他诅咒而死的!所有和他为敌的人,都会死!
就仿佛顺应着这个留言一般,中路军蝗虫过境,没攻下一座城池,毕斩首将。
巍巍黑旗迎风烈烈,乌云一般的黑色军队沉默地行走在北戎大地上。曾经不可一世的北戎骑兵也在其重甲盾兵面前相形见拙。
中路军自大破多马城后仿佛破障一般,从此顺风顺水起来,所过城池无不是轻易拿下,更有甚开门投降的。
全军一片喜乐融融,仿佛已经看到了攻占北戎都京的大好光景。
就在此时,从左路军传来了一个让邬琅浑身发凉的消息。
左路精锐部队遭遇北戎悍将狄莫特,本以为狄莫特手下兵力只有七万,不料其城内足有二十万北戎大军。双方激战数十日,左路军伤亡惨重,薛棠战死,独孤胜重伤昏迷。
前来汇报军情的探子浑身浴血,伤痕累累,念及薛棠和独孤胜,满眼泪水。
“薛棠将军死后尸体被北戎夺走,狄莫特将他的头砍下……挂在,挂在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