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尧现在的脏腑恐怕已是千疮百孔,若不是有金丹吊着,他们救回来的说不定就是一具尸体了。
阴怀江如此想着,心头又沉重几许,脚下速度更快三分,他必须在日落前把赵思尧送到长乐山去,现在只有白之际能救他。
日头火辣辣的,完全不像十一月该有的样子,晒得人脸上似乎要脱层皮。
“这太阳也太邪门了吧。”长满黑毛的手在高凸的脑门上狠抹了把,随手甩出一捧汗。
“谁说不是呢。”另一道尖细的声音搭话,长尾巴从后背探进衣领子里将原本黏在身上的衣服扯开条缝,企图灌些风进去。
“有用吗老王?”黑毛觑着眼睛问。
老王暴躁地用尾巴拍着背后的衣服,嘴巴里能喷出火:“有用个屁”。
“那你……哎哎,快站好,来了。”
两只怪模怪样的小妖拿着长矛,在烈阳下挺地笔直。
几十个黑点很快显出真容,为首的几个仿佛不受热辣太阳的焦烤,走起路来阵阵生风。
黑毛不受控制地将眼睛放在正中的位置,以他贫瘠的语言来看,那个男人长着一张神仙的脸,只是那眼睛却邪性得很,血一样的颜色。
“哎,哎,你看傻啦?”一只大手在黑毛眼前晃了晃,灰白鳞片闪着光刺得眼睛疼。
黑毛啧了声,不爽地棱了眼老王。
“嘿,你个色痞,”老王眼中讥讽,嘴里飞速探出一根分叉的尖细舌头,不怀好意地盯着黑毛,“那种人物可不是你能肖想的,小心没命。”
黑毛没听讲去,心头荡荡:“那是谁?”
“涂山月,听过吗?”
“妖王”
越美的东西越有毒
“妖王他就是涂山月吗?”娇俏的少女刻意低着脑袋,手肘戳了戳边上硬|挺挺的胳膊,绿裙下一截碧青尾巴尖晃眼闪过。
“小殿下,你的尾巴。”潶汲挪挪脚,小声提醒。
柳栢垣扯了扯裙子,嘴巴一瘪,神气兮兮:“哥哥又看不见。”
“那妖王怎么长得那么好看?”柳栢垣盯着人看,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潶汲瞧了两眼:“越美的东西越有毒。”
柳栢垣:
“潶汲,你别学我哥说话,”柳栢垣目光沉沉,语气严肃,“我瘆得慌。”
潶汲不说话了,柳栢垣小嘴却一直叭叭个不停,索性她声音太小,只有贴着她站的潶汲承受魔音。
柳栢稚隔着老远就看见了那颗探头探脑的毛脑袋。
两个蠢蛋,真以为他认不出来吗?
看着蠢蛋一号的眼珠子恨不得钻进人的衣领子里,柳栢稚忽然生出一股微妙的烦躁,就像自家白菜被猪拱了一样的糟心。尽管那猪其实是只仙鹤。